看他瀟灑地活動脖頸,忽然「嘶」一聲,章延廣哽咽著,語無倫次地喊:「干TM什麼去?你TM還想去哪裡?我告訴你,張令宏,你給我回宿舍上藥!馬上!說,什麼時候的事?小白,切點肉,開瓶酒!」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張令宏瞪大眼睛,滿臉厭煩地說:「我靠,跟你SB混了多少年,早就煩透了,還TM管起我來了!我告訴你姓章的,說啥都沒用,我要回老家,沒工夫陪你和姓蘇的較勁了。」
老家?章延廣愣住了,有點結巴地重複著:「你老家?」
張令宏是河北承德人,距此1400多公里,災難爆發之前開車得大半天,現在高速公路和普通國道毀的毀斷的斷,再加上數以萬計的喪屍,幾個月都未必回得去。
只見他點點頭,遙遙望著東北方向,像所有身在異鄉的遊子滿眼傷感:「三年沒回去,也不知道我爸媽怎麼著,打電話就是相了個對象,讓回去見個面。可算有閒工夫了,正好回去看看。」
一股似酒似醉的血氣湧入章延廣腦海,令他整個人暈乎乎的,雙腳發軟--兄弟也想回家,也惦記爸媽。
他聽見自己訥訥地說:「那就去吧,啊?老張,張胖子,給你爸媽帶個好,就說,就說我把我爸這邊的事弄利索了....」
「知道了知道了,囉里囉嗦。」張令宏不耐煩地打斷他,大搖大擺走進辦公樓,「好幾年沒回去,我尋點好酒好肉,不給你們這幫孫子留,哈哈,哈哈!」
有幾十名特種部隊戰士在,狩獵不是難事,短短兩個月功夫,庫房已經堆滿糧食用品了。提起兩瓶茅台嗅嗅,張令宏嘟囔「是不是真的」,麵包罐頭牛肉乾拎走一堆,統統扔在後備箱。
「走了。」半個小時後,他和黑壓壓圍攏在車邊的同伴們挨個拍肩擁抱告別,瀟灑地跳上車子揮揮手:「有功夫去承德看我。」
看上去章延廣想說什麼,卻想不出合適的話,半天才紅著眼圈,嘴唇微微顫抖:「呂洞賓何仙姑那邊,你....」
「這算啥事,我順路過去打個招呼。」他大大咧咧應下,忽然想起什麼,從衣袋摸出錢夾,掏出證件拋給章延廣,又把腰間配槍遞過去:「留個念想。等過個十年二十年,紅眼病嗝屁了,回到部隊該幹嘛幹嘛,章隊,記得替我報個到,記個功啥的,哈哈。等你給軍長報了仇,也替我打個招呼,蘇慕雲那小子也有我的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