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2022年到來,擁有第二次生命--不不不,用回到2019年更準確些,她已經度過第三個年頭了。
七年前的經歷漸行漸遠,舊同伴或歡笑或痛哭的面孔在記憶中消退,臨死前的驚惶恐懼慢慢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隱蔽低調的新基地、數量不多卻忠實可靠的夥伴和從不分離的漢堡,就連黎昊晨也換了個模樣--更堅強更陽光,痛恨著敵人卻生機勃勃,比七年前的他可愛多了。
大概她望著黎昊晨的目光有些感慨,後者在她眼前揮揮手,「琢磨什麼呢?」
她搖搖頭,重複剛才的問題:「我想去秦鼎。」
這個問題不是第一次討論,黎昊晨想也不想便拒絕了,噴著酒氣擺事實講道理:「王小冊,你去那裡幹嘛?秦鼎早先是部隊,從前年開始就軍事化管理了,投奔過去得看人家收不收。對,我知道,有上回那個胡廣陵引薦,他們能把你收了,然後呢?」
他從腰間掏出□□,又摸摸冷冰冰的長刀:「這個這個都拜拜了,你那輛路虎也貢獻了,你說,你還有什麼?頂多給你一帳篷,兩眼一抹黑,兜里啥都沒,讓你幹嘛你幹嘛,該刷廁所刷廁所,該掃大街掃大街,你說你去個什麼勁?真遇到點事跑都來不及。」
都是從杏石口交易站打探來的消息,實打實沒撒謊,雷珊無話可說:秦鼎基地覆滅那天,數千倖存者只逃出幾百人,老錢是其中一員。
「再說了,現在不好嗎?」黎昊晨環顧四周,帶點遺憾和發自內心的滿足:「雖然天天地道戰似的,動不動牆角旮旯蹲著,那我也認了,起碼過得爽啊!咱自己說了算啊!等把迪哥的帳算清楚了,郝一博那SB搞定了,咱招招人,發展發展,也當一回老大。我都想好了,不能跟驍哥那會兒似的,隨便誰來都收,得先接觸接觸,不是熟人介紹一律不要;你看人家周凱多夠意思,再看....」
喝多了酒果然囉嗦,雷珊戳戳他肩膀,提高聲音:「我打算到秦鼎走走。」
身畔青年側過頭,打量她好一會才低聲說:「王小冊,你又夢見那個通靈女人了?」
好吧,謊言就像雪球越滾越大,雷珊有點沮喪,清清喉嚨:「沒有,但~你記得上回我給你說過那個夢吧?」
黎昊晨沒吭聲,用手指點點地圖上的陝西「秦鼎」、湖北「鄂寧」和湖南「湘西」、江西「贛靈」以及廣東「粵龍」基地,「世間大亂,血光隱隱,還有紅蓮赤炎那一套。」
不等雷珊回答,他用手指在已經覆滅、被標上黑叉的「清寧度假村」劃圈,聲音有點古怪:「鮮血漩渦,一個一個的。」
雷珊鄭重地「嗯」一聲,沒想到他立刻爆發了:「那你還去個屁啊!都是死人的地方,紅眼病一堆一堆的,躲還來不及呢。清寧都完蛋了,還想去秦鼎?王小冊,你是不是傻?」
阻止章延廣虐殺蘇慕雲,秦鼎數千人就不用死了--這個念頭涌到腦海,雷珊卻不知怎麼開口:黎昊晨相信麼?把七年前的經歷說出來,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以為她瘋了?為什麼不早說?
雷珊長長嘆息,引來黎昊晨迷惑的目光。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也最令人頭疼:狼滅章延廣哪天行兇?什麼時候制定計劃?如何突破重重守衛?有沒有內應?又是怎麼制住蘇慕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