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珊擔憂地抓住他,只換來對方一個僵硬笑容。站到車門的時候,高思源看她一眼,從袖管塞來一把短槍,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隨後發生的事情,雷珊仿佛在夢裡:也不知高思源做了些什麼,圍在車外的喪屍逐漸跟在他身後,把目標轉向其他車輛。
機會來了!眾人屏住呼吸,悄悄溜下車,從車底縫隙爬離那片區域,幸運地遇到剛逃出來的熟人。
期間雷珊回過一次頭,能看到高思源穿著的黑外衣,這個男人正和幾隻喪屍並肩圍攏在一輛敞著門的車子外頭,腦袋一動一動--以後她再也沒見過這個人,她希望對方活著,像個人一樣活著。那把槍被她精心保存,最後結束她的命。
「他神經病了?還是變態?」直到故事告一段落,本能地屏住呼吸的劉蒼原才問,既好奇又厭惡。
雷珊搖搖頭,她真的不知道。「長時間心理暗示的後果,他可能把自己當成喪屍了。」她低聲強調,「總之~我再也沒見過他。」
「劉蒼原,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雷珊嚴肅地喊著他名字,像對待成年人一樣。「無間道不是好玩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劉蒼原也板著臉,這種神情相當少見,看起來世故而成熟。「扮得不像會被喪屍吃掉,扮的太像又會變成高思源。」
雷珊嘆口氣,用手指蘸蘸水杯里的茶,在茶几上劃了一條路,左邊上方畫個太陽,後側畫成潺潺河流,河上搭著小橋,中間是一段模糊不清的路。
「後來我和黎昊晨探討,他和我看法一致。這邊是人間,我們現在待的地方。」她指著左側太陽,又跺跺腳,隨後把手指移到右邊:「這邊是陰間,這個是忘川,這個是奈何橋,知道吧?」
誰不知道這些呢?劉蒼原用力點頭。
「中間是黃泉路。」雷珊敲敲桌面,語氣有點沉重:「喏,無間道無間道,扮成喪屍就是在這裡打轉,成功的話回到人間,失敗就完蛋了,下輩子再見。」
「萬一分不清自己是人還是紅眼病,」劉蒼原仔細盯著桌面,喃喃說:「可就玩完了。」
足足過了一分鐘,心情沉重的雷珊才接口:「記著,無論什麼時候,千萬別走太遠。劉蒼原,我告訴過你嗎?我兩次差點出事?」
劉蒼原望著漢堡的黑眼睛,「汽車學院一次,還有什麼時候?你和晨哥、迪哥遇到郝一博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