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清秀白皙,滿臉淚光,獨自站在屋角,不等盧瑋發問,幾隻巴掌爭先恐後地落在他肩膀和腦瓜,一時把他拍懵了。
他的隊友們紅著眼眶喊「你小子行啊!」「差點把老子嚇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請客請客」
萬歲~雷珊和方棠像小女孩似的尖叫著,原地蹦蹦跳跳。
歷經三月,十八位受傷的戰士逐漸痊癒,除了腹部被擊穿/斷腿斷臂的張振華等重傷號依舊不靈便,傷勢最重的就數盧瑋了。
當時寇學仁也受了不輕的傷,三位石榴苑醫生會診,一致決定摘除盧瑋的左眼,被彈片劃傷的右眼也會受損傷;未來能不能看清東西,是否影響生活,誰也不敢打包票。
當時盧瑋流血過多,暈死過去;章延廣咬緊牙關,問了兩次沒有更好的辦法,黯然決定手術。
還好,老天爺開眼,留給他一半光明。
此時此刻的章延廣滿面紅光,笑聲順著敞開的窗戶遠遠飄出去,雷珊從沒見他這麼激動過。「蘆葦就是蘆葦,沒那麼容易嗝屁。小白,把茅台拿出來,今天喝點。」
小白興奮地應了。
做為在北京長大的陝西人,章延廣對稻花香和枝江大曲不感冒,只對茅台、二鍋頭和西鳳酒情有獨鍾;他倒也不多喝,只在不值班的晚上才飲一小盅。
荊州行動那次,不知是誰潛進某國企廠房,把囤積的飛天茅台帶出不少。當時為了節約空間,匆匆把包裝都拆了,一路風風火火飆車逃出荊州,瓜分戰利品的時候才發現酒瓶碎了不少,車廂飄香數米,很多隊員扼腕嘆息。
晚上聚餐,每位戰士分到一小杯酒,除了放哨巡邏的,能回來的隊員團團圍坐慶祝。當事人盧瑋卻不敢沾酒,眼巴巴望著戰友,用筷子蘸蘸舔一口。
廚房特意做了不少好菜,紅燒魚、油燜蝦、老虎菜、蘿蔔皮,外加烙餅香蔥黃瓜蘸醬,裹上炒雞蛋,簡直香極了。
這可是喜事,雷珊方棠和醫生護士也加入陣營,跟著唱五湖四海的歌,什麼「團結就是力量」,「金色盾牌,熱血鑄就」,最後喉嚨都啞了。
餐後就地解散,雷珊牽著漢堡,和章延廣順著菜圃散步。外出狩獵的隊員們找到肥沃農田,把土壤整車整車運回基地,統一規劃之後整理、開闢、施肥,規模已經可以用壯觀來形容了。
經過訓練,漢堡早就明白棋盤般的菜圃不能踩,順著田間道路朝前飛奔,偶爾停下嗅嗅南瓜土豆之類。
雷珊則不時提提裙角--這條短袖束腰、裙擺很大的淺紅連衣裙原本是方棠的。四月章延廣一行到石榴苑落腳,雖然在考察期,也算她的准男朋友,某次把衣裳送到洗衣室的時候,方棠心血來潮地參觀她的衣櫃,被摞得高高的牛仔褲、七分褲和短褲驚呆了。
「珊啊」她幾乎伸吟著,「你這樣會嫁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