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嬌挽起兩人手臂,熱情地指著兩百米外一座戒備森嚴的小樓:「那是指揮部,聽說過吧?」
秦鼎中樞嘛,簡直如雷貫耳。
背過無數遍的地圖和眼前景物慢慢重合,雷珊打量著小樓外圍荷槍實彈的一隊衛士,小聲感慨:「換成北京的話,我們現在就是在天按門了?」
陶嬌大笑,攏攏黑髮,「走,好冷啊,先進去暖和暖和。」
果然溫暖如春,剛進樓門雷珊就解開圍巾,帽子也戴不住了。
「暖氣啊。」方棠羨慕地看著環繞客廳牆壁的水管,「果然高級。」
入冬以來大雪不斷,一天冷過一天,房間猶如冰窖,她和雷珊不得不點炭盆取暖,棉被也多領一床。
大概想到這個,陶嬌嗯一聲,並沒接話,帶著兩人把外衣掛在衣架就直奔樓梯:「我住上面。」
前世七年今生四年,雷珊到過的地方不算少了,依然為主人的住處感慨:
水晶吊燈隨著光線流動,深紅天鵝絨窗簾垂著金色流蘇,壁紙繪著藤蔓花紋,草綠緞面的沙發看上去非常柔軟,鮮花綠草隨處可見,仿佛一座小小宮殿。
壁櫃裡一個愛神丘比特把兩位客人的目光吸引了:這是個銀質燭台,小男孩胳膊肉乎乎,翅膀伸展,小弓小箭栩栩如生,顯然價值不菲。
「真漂亮。」雷珊打量著,方棠也咂咂稱讚。
陶嬌卻把目光避開去,徑直穿過客廳:「來嘛~」
那是一間小小書房,各式各樣的書籍畫冊把書架堆滿,幾乎頂到天花板,角落擺著一張搖椅。窗邊立著三個畫架,陽光給艷麗繽紛的顏料、長短不一的筆、調色盤、畫板紙張渡上一層金箔。
「還沒畫完。」陶嬌指著前方一張梵谷的《向日葵》臨摹,色彩飽滿明亮,「這是老師畫的,留給我了。」
別的不敢說,大師畫作從家居城得到不少,石榴苑不少人都拿來裝飾房間。
雷珊像模像樣地拎起畫筆,想了想,抓起鉛筆打底稿,方棠已經開始瀏覽書架了,不時發出驚呼:「這個也有?」
「陶小姐,我去安排午餐。」含笑立在門口的孟嵐開口,態度很恭敬:「下午要去花房嗎?」
陶嬌始終對他沒什麼好臉色,點了點頭。
於是孟嵐走了,臨行還和雷珊打了招呼,彬彬有禮的模樣令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腳步遠離之後,三個嘻嘻哈哈的女生安靜下來,誰也沒說話。
「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裡。」會不會隔牆有耳?雷珊站在窗邊摸摸玻璃上的水汽,「建成這樣很不容易,簡直像2019年以前,陶陶你好幸福。」
這句恭維話沒能博得陶嬌笑容,陰霾像烏雲般慢慢籠罩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