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先下手為強,賀志驍頓時沒了興趣,朝著躲在一旁的三位手下揚揚下巴:「你們三個也算,不管是誰,能把我打倒就算你們贏~」
他頓了頓,看老許一眼:「輸了的話就跟我出城吧,老許老莫小藍也走,我們同甘苦共患難,傳出去多夠兄弟,哈哈,哈哈~」
離開秦鼎?外面都是紅眼病啊!鬼知道那個石榴苑在什麼地方!
三位手下平時跟著掃帚眉,沒少對賀志驍冷嘲熱諷、穿小鞋使絆子,把他得罪狠了;現在逼上梁山,只好把心一橫,互相看看,掄開王八拳哇呀呀亂打。
可惜他們藏在高牆裡頭,從沒和喪屍面對面搏鬥過,只擅長掃地罵街,哪有什麼能耐?
賀志驍輕輕鬆鬆躲過,胳膊背在身後,游魚一般在三人之間穿梭往返,時不時踢上一腳。一分鐘後,三位手下滿地亂滾哭爹叫娘,爬也爬不起來。
賀志驍回身一腳,狠狠踢在掃帚眉屁股上,後者嗷一聲,又躺下了。
「不是看我不順眼嗎?不是把我往死里整嗎?」賀志驍站在當地,好整以暇地伸伸下巴:「不是天天惦記我老婆嗎?嗯?」
掃帚眉雙手抱頭,恨不得扎進地里;老許在旁邊揚眉吐氣,一邊叫好一邊拍巴掌。
幾百米外的地方,章延廣也正和內城中人「算帳」,也是老相識。
初次見到牛市長馬書記,章延廣還在北京上學,跟著章辟疆見過不少陝西過來開會的世伯世叔,成年見面次數多了,親熱得很。
時過境遷,父親去世,蘇睿也不在了,輪到他和這兩位老狐狸打交道了。
「過兩天就走。」他開門見山地說,捧著熱茶:「路凍上了,車不好開。」
牛市長馬書記私下商議過,心底鬆口氣,都是一副萬萬沒想到的模樣,「延廣,這可不行啊!」「你走了,秦鼎怎麼辦?外面這麼多老百姓怎麼辦?」
章延廣笑笑,滿不在意地說:「本來我也沒怎麼待過,少我一個,不礙事。再說,還有您兩位呢?」
牛市長年紀大些,用長輩的口吻說:「延廣,我和你馬伯伯都是五十歲的人了,干慣文職工作,指揮作戰不在行啊!」
馬書記幫腔:「章軍長不在了,正該你主持大局。你年紀輕輕,有資歷有能力有手腕,中流砥柱,棟樑之才吶!」
章延廣擺擺手,把兩人滿肚子廢話統統堵回去:「兩位伯父跟我父親是老相識老夥計,是看著我長大的,都是我的長輩,有些話,我就直接說了。」
「19年7月開始,我父親把我派出去,搶糧食運汽油四處救人,我沒二話,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整整四年漂在外頭,滿打滿算,在秦鼎才待過五個月。」他神態平靜,語速不緊不慢,顯然考慮過很久。「前年我父親去世,我連最後一眼都沒看見,要不是年博士,我這一百個兄弟都被捂在城裡,上哪裡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