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穿越三省的千里之行,帶得最多的不是糧食,是汽油;前者好說,總可以和當地倖存者交換,汽油早已有價無市。普通加油站的庫存被各個基地搜刮殆盡,聚集成千上萬喪屍的大城市中的汽油可不是所有隊伍都能伸手的。
十輛車也是從數百輛車中精心挑選的,事先由專人保養維修,調整到最新狀態。路虎沒開出來,被雷珊留給黎昊晨了。
去年得知廣州之行,章延廣就說過,他這幾年圍著陝西秦鼎打轉,周邊幾個省市情況還好,南方就不好說了。
雷珊很快發覺,離湖北越遠,道路情況越糟糕。
起到大動脈作用的高速公路時常斷裂或被撞在一起的車輛堵住,要不然就聚集大群喪屍,遠遠就一窩蜂圍過來。
李大嘴和石頭載著劉蒼原在前方開路,隔不久就用對講機發回消息,前方又開不過去了。車隊不得不對照地圖繞路,駛過危險區域再回到高速公路,有幾天只能開十幾公里,下午就得找地方紮營,平時也就算了,荒郊野地到處是喪屍,車開的慢點就一窩蜂衝過來,有兩次陷在泥里,不得不下車清場。
天氣漸暖,雖然沒到盛夏,依然隔兩、三天就是一場大雨。為了安全起見,大家雨天休息,太陽升起來才上路。
何禹城是南方人,往年春節開車從老家直達北京,一、兩天便一個來回;現在物是人非,離開襄陽大半個月還在湖南境內,換到以前非被別人笑掉大牙。
夜間何禹城長吁短嘆,說得多了放聲痛哭:他的父母19年就感染了,再也沒有聯繫上。
悲傷像瘟疫迅速蔓延,大多數戰士都有傷心事,連說話的心情也沒有了。
篝火光亮之外的地方,董亮背對大家噴雲吐霧,雷珊同情地望著他:聽說他妻子女兒都被感染,他當時跟著章辟疆,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想起眼睛紅紅的竇婉,她自己也黯然神傷,輕輕靠在章延廣肩膀。後者伸臂攬住她,不知想到什麼,說:「知道張令宏麼?」
雷珊點點頭,又搖搖頭:這人是章延廣左膀右臂,跟馮嘉師也是老搭檔,雷珊聽得耳朵都磨出繭子了,本人卻沒見過。
章延廣望著天上月亮,點燃一根煙,半天才說:「也不知道這小子在哪裡。」
根據前世記憶,雷珊和黎昊晨停留過的「湘西」基地是湖南最大的倖存者聚集地,位於長沙以西,距離益陽不遠。
算算時間,現在「湘西」基地還沒淪陷,雷珊卻不打算過去:那裡沒有她的朋友,車隊有糧有油,沒必要耽擱時間。
順著G55公路開到邵陽,路面年久失修,徹底塌陷,成了個巨大垃圾場,加上泡了雨水的喪屍屍體,離得老遠便臭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