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曾經系紅領巾,都覺得很光榮的小孩子啊,怎麼到後來,就變成那麼容易沉默和迴避的成年人了呢?
小孩子喜歡追逐光,可是很多成年人,是懼怕光亮的。
起碼占涼就活得這麼矛盾,能同時兼具頹廢和努力,善意和冷漠等等特質。
直到她重生回十幾年前,站在了這個她看來很塑料感的小幼兒園,被哈爾烏蘭信任的看著,那種熄滅很久的火焰感重新回來了。
不,占涼要站出來說話,她要告訴別人什麼是對的什麼是不對的,然後,鮮明的告訴別人自己的堅持和訴求,有稜角,也有鋒利。
她可以發聲,她能夠發聲,她也能從站出來發聲之中找到幾分熟悉感。
「姐姐說,要寫一個故事給大家看。」
「什麼故事啊?」
「不知道,反正很厲害。」
從幼兒園回來之後,占涼要比平時沉默一些,坐在書桌前寫東西的時候,門口躲了三個腦袋,哈爾和烏蘭蹲在下面,蘭拓把下巴擱在她們的頭頂上,三個小孩在竊竊私語。
嗯,很大聲的竊竊私語,小孩子對聲音的大小、距離的高低其實都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所以幼兒園老師和孩子的家長最常說的事情就是『小聲一點』、『安靜』,他們以為的小小聲,其實讓占涼聽得很清楚,只不過等她抬頭的時候,三個小孩就一鬨而散立刻消失,堅決不打擾姐姐。
重生之前,占涼的課業成績就很難得出手,再加上她本身的閱讀量足夠,寫起文章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她也把握不好雜誌的選題風格,一口氣寫了三個故事,隔天拿去郵局寄走了。
由於幼兒園的老師已經嚴厲批評了小朋友亂說話的錯誤行為,蘭拓也就繼續接送著小朋友們,沒有把寄走的故事太放在心上,她憑著一腔憤怒寫完了之後,對是否能被選中到沒有特別大的執念,畢竟文章這種事情很講究風格,有的時候發表並不僅僅是文章寫得好,還要合適。
重生之前占涼就投過很多稿件,很清楚這裡面的一些不成文要求。
沒想到,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是霍叔叔,郵遞員送回函的時候沒找到坎坎村的古麗哈家,正巧攔住了他問題,結果一聊才發現,這是古麗哈家的占涼給雜誌投稿,寄回來的稿費和贈刊。
這個時候的稿費還需要專門去郵局取出來,並不是現金,可趙老師他們的關注點根本不在稿費上,而在占涼一口氣寫了三篇文字,全部被發表了,甚至還有一篇有關緬懷先烈,不忘感恩的文章專門提到了占涼的投稿,印在了報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