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個小時以後,華夏的某處軍醫院。
俞一言坐在椅子上,聽到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靠近,她的頭連抬也不抬,一直注視著「手術中」的燈牌,眼神已經從自開始的焦急轉為麻木的等待。
來人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順便遞給她一杯溫水。俞一言機械地接過水杯,看清楚了來人的臉——原來是胡永前胡處長啊。
俞一言向張口喊「胡處長」,但直到開口說話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久沒有進過食。上下嘴唇快要粘到一起,她不得已先喝口水潤一潤。
「你放心,這是小手術。你看,特別執法隊的其他人都沒有來,他們以前受過的傷比這還要嚴重的都有。你不用擔心的,我問過主刀醫生,陸練的內臟都沒有問題,都是皮肉之傷,只不過把金屬屑都取出需要一點時間。你這樣熬著,等陸練手術結束出來,我們該轉而心疼你了。」
俞一言的聲音有些嘶啞,濃濃的鼻音里全是愧疚,「如果我當時把陳秋實綁縛得緊一些,肯定不會出現這樣的意外的。」
他們的任務剛結束,書面報告還沒有上交,胡永前也完全不了解其中的情況。此時,聽到小姑娘這樣講,他才明白過來對方死守在手術室外的原因。
胡永前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語氣裡帶著濃重的京腔:「嗨!你這畢竟是是第一次上手,當年這群小崽子第一次做任務的時候,可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我總幫著收拾殘局。你這樣的已經很不錯了。」
俞一言沉默著不說話,低頭玩弄著手中的紙杯。
胡永前繼續勸道,「封閉訓練的時候,是陸練帶的你,對吧?你看,他沒有帶好你,所以他自己承擔苦果。你不用內疚,要真是覺得對不起陸練,回頭我再把你們安排成搭檔,你給找補回來就行了。」
這樣的說法俞一言比較能夠接受。她緩緩地點了點頭,暗自下定決心:如果以後再和陸練一組搭檔的話,她不能只是坐著享受陸練帶來的安全感,她也要儘快成長為能給別人帶去安全感的人。至少,不能再讓同伴因為自己受傷了。
「好吧,小傢伙。書面報告你可以晚一點交,但是你現在得讓我先了解一下大致的情況。」
於是,俞一言把他們在「第三極」的經歷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
胡永前消化著巨大的信息量,遇到不甚清楚的信息,他還要再次盤問,「你們能夠確定塞西莉亞在北約的轟炸中死亡了嗎?」
俞一言認真地回想了當時的情形,隨即緩緩的搖了搖頭,「不能。北約確實炸毀了剩下的幾架直升飛機,但我不敢確定塞西莉亞是否已經來到停機坪。或許她有可能還在實驗室整理實驗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