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那兒的時候,孟書容正護著安陸……」
林深說有些說不下去,一直注意著她的施怡然立刻往前走了兩步。她伸手拉住林深的手,往常溫暖的手現在比起她的還有些涼。
「林深……」
她的聲音有些擔憂,林深回握住她的手,像是強顏歡笑:「我沒事,我們去看看她們吧。」
聽林深這麼說,施怡然點了點頭,握緊了她的手。
本來以為安陸已經把人扶到了床上,卻沒想到,孟書容裹著林深的外套,侷促地站在木桌旁邊。還沒等她們問什麼,她身邊的安陸就開口道:「她,她想洗個澡……」
聲音有些為難,可是施怡然沉默了一下,就立刻應了下來,走到一邊放東西的地方,找了一條浴巾和一套乾淨的衣褲出來。她是個醫生,心裡肯定是希望先給孟書容檢查一遍再決定可不可以洗澡。只是,設身處地地想一下,如果那個人換成了她,又怎麼可能會容忍別人在這種時候檢查自己的身體呢。
「這裡條件有些簡陋,」林深則是走到那個牆角,把浴盆放平在地上,「房頂上曬著水,但是可能不太夠,可以先沖個澡,之後再洗頭髮。」
她今天是十點左右下的山,為了讓施怡然安心,找了一圈沒能找到浴桶之後,她沒有耽誤時間,就往洪山村去了。所以,孟書容如果想要洗澡的話,還是要用這個簡陋的「熱水器」。
站在桌旁的兩個人一直看著她們的動作,安陸早就紅了眼眶,和當初那個天真的在公路邊攔車的小姑娘千差萬別。
孟書容的頭髮亂糟糟的,擋住了她的表情。在她聽完林深說的話之後,沉默地點了點頭,好一會兒,從嗓子中擠出來一聲沙啞的「謝謝」。
屋子裡沒留其他人,在孟書容洗澡的時候,林深她們退到了院子裡。
施怡然到廚房中拿著電水壺和小電鍋一起燒著熱水,林深則是在已經燒硬了的土灶那裡,點火放柴,灶子上面放著最大的吊鍋。
「你一會兒也沖個澡?」林深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她看向一旁有些忐忑的安陸,心情有些複雜。
當初攔車時,安陸雖然知道防備,可到底沒有親眼見過人性醜惡。可是現在的安陸,在經歷了白天的事情之後,寡言少語了許多。能跟著她的越野車把皮卡開到這裡,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在聽到林深的問題之後,她像是受驚的小鹿一樣,抬眼看了一下,才說道:「不用了,燒水很麻煩,我可以明天再洗。」
她說完,蹲在一邊,默默地給林深遞柴。
林深見狀,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聽見又聽見安陸說話,聲音小的像是沒有吃飽的幼獸:「我覺得她,我是說書容姐姐,這樣子已經很久了……」
「我到那個村子的時候,聽到有幾個人在一起說話,很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