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施怡然雙手舉著槍,就像林深教她的那樣,照門和準星對準,瞄著門外的兩個人。
手心中起了一些冷汗,當這一雙拿手術刀的手握上槍的時候,施怡然覺得寒意從腳底升了起來。可是,面前是要衝進小院的豺狼,身後是她和林深的家,是被傷害的遍體鱗傷的孟書容。
她終究還是扣住了扳機。
裝著消|音|器的手|槍,因為她難以克制的一絲顫意而失了準頭,可是子彈卻依舊穿進了叉著腰站在剛子身後的劉武的肩膀中。
一聲比鬼哭狼嚎還要慘烈的嚎叫響在了院子外面。
「草!你,你……」劉武空著的一隻手捂住自己的手上的肩膀,血從指縫中滲了出來,滲進了沾了油沾了土的袖口中。
聽他的話拿著斧頭的剛子早就愣在了那裡,鮮紅的血液刺激著他的眼睛,讓他瞬間就想起來橫七豎八躺在地板上的那幾個男人。
尖叫一聲,剛子扔下斧頭連滾帶爬地往護林站的反方向跑去,根本就不管疼得面部扭曲的劉武。
看著他二人的樣子,施怡然打鼓一樣的心稍微沉了沉,她舉著槍的手還沒有放下去,故作威脅道:「你快走吧,不然下次瞄準的就不是你的肩膀了!」
她的聲音和往常比起來多了些顫意,可是捂著肩膀的劉武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裝模作樣地往院子裡瞪一眼,就像那會兒的剛子一樣,灰溜溜地逃走了。
只是腳步比起剛子來,要蹣跚許多。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時,施怡然這一顆心才真真正正的放鬆下來。一身的力氣卸了下去,她倚在門框上,眼圈有些發紅。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扯出來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走進了屋子裡,對著面色蒼白的孟書容說道:「已經沒事了。」
「怡然姐……」孟書容坐在桌邊,手腳依舊發涼。
外面的動靜她聽的一清二楚,她卻坐在屋子裡,讓施怡然一個人去面對兩個凶神惡煞一般的男人。
「怡然姐,我是不是很沒用……」
安陸還可以幫著一起找野菜找蘑菇,她卻只能躲在所有人的身後。
「不要多想,你一直在幫我啊,」施怡然並不擅長安慰人,可是她坐在桌邊,表情認真地說道:「書容,我們等著你從心裡走出來。」
安慰人的時候,說的總是輕巧。但是有的時候,沉默的關心並不如說出來的話直接,直接到可以深入心底。
孟書容紅著眼眶,想說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