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池臉色蒼白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女人,她緩緩地搖著頭,斟酌著語言喃喃自語般開口,語氣忽然變得溫和無比:「我……韓……韓清……剛才……我看你施法比較艱難,所以想給你一點別的建議罷了……說話重了點,你別往心裡去……」
韓清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我看你一路……都很照顧新人,很在乎隊友的安危……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的!我剛才錯了……是我錯了!不……不要……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放過我……求求你……!」
「我爸爸已經死在了這輛列車上……我是來找他的……我媽還什麼都不知道,我死了就剩下我媽一個人了!沒有我的陪伴,她一個人好可憐!……」
「不要殺我!給我一次機會!我……我是你們的同伴!我是同伴啊!!!」
同伴?
這簡直是韓清一路走來聽到過最大的笑話。
沒錯,是她錯了。
一路費盡心力顧全大局,因為手染鮮血內心不斷地自我譴責,因為害怕誤殺了好人,因為害怕連累了陌生人的性命,她一直走得小心翼翼,絲毫不敢有任何過分之處。
是的,她害怕自己終有一天會變成謝昀飛那樣,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恐怖殺人惡魔,善惡不分,視人命如草芥。
對於殘害她性命的人她可以毫不留情,可是那些沒有犯過錯誤的人,他們是無辜的。
自己不能——不能仗著如今身負血統,便持強凌弱,仗勢欺人。
——然而,她得到了什麼?
惡意的揣測,隱藏的算計,毫不領情的妒忌,關鍵時候的落井下石……
是的,她錯了,她錯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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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該死的同伴?見鬼去吧!!
「知道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嗎?」韓清冷冷地開口,打斷了江秋池的話。
江秋池聽後一愣。
「沒錯,是我殺的。」韓清靜靜地盯著眼前這個少女:「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人?所以這麼的肆無忌憚,不顧後果。」
「你真的想錯了。」
【噌——】
又一聲利刃破空聲響起,手中的長刃狠狠地刺進了女孩的胸膛。這一次,瞄準了她心臟的方向!
鮮血頓時噴薄而出,濺落了韓清一臉。
江秋池的身體隨之一顫,臉上的表情複雜無比。
恐懼,憎恨,絕望,不甘,不可置信……
「是……你……」她嘶啞著開口。
一瞬間所有的表情都匯聚在了這張年輕的面容上。她雙眼睜得大大的,死死地盯著韓清,似乎想要在她臉上挖出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