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岡義勇在山間奔跑,他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跑得磕磕絆絆,喉頭有血氣向上涌,不遠處的地面上似乎躺著塊什麼,湊近看才見到是狐狸模樣的消災面具。
他被地上的小石子絆倒了。
[錆兔……錆兔啊……]
……
「鱗瀧先生。」鱗瀧左近次正在後山劈柴,他的心情也很低落,好在面具遮住他的表情,讓人無法窺得他的真實想法,真菰正在做飯,煙囪口白煙直通雲霄,他回頭道,「好久不見,太宰。」
對鱗瀧左近次來說,太宰治也是名奇人,他自己是走南闖北過的人物,平生雖致力於殺鬼與培養劍士,對外面的世界卻不是一無所知,明治時代後期,文明開化的青年就挺多的,鱗瀧左近次在東京執勤的時候還曾路過鹿鳴館,黑夜中館內依舊傳來裊裊樂聲。
在他的認知里太宰這樣的青年是不會願意上山的,更不相信有鬼存在,幾年前他自稱民俗學家上山訪問的時候,令鱗瀧左近次十分驚訝。
[他人還不錯。]
太宰給了鱗瀧左近次借宿費,同時作為文化老師教導錆兔他們,這男人的知識儲備量完全不像是個青年,不僅精通本國的文化,連帶著外國的科技、邏輯學等也都很清楚。
「時代改變了,鱗瀧先生。」他說,「早年劍士還在以刀劍與血肉之軀同鬼作戰,隨著時代發展科技進步,你們也會衍生出更多的對鬼方式。」他說,「呼吸法的話,目前只有身體根基足夠優秀的人才能掌握,槍卻不是,打造更加高精的武器,會對消滅低級鬼有很大幫助。」
鱗瀧沒想到這點,鬼殺隊中的大多數人都是遠離社會的,原生活在都市的人都很少見,鬼非常精明,他們喜歡對鄉野之人下手,至於東京的遇襲者警察都會以殺人案件立案,讓知識分子相信鬼的存在比殺了他們都難。
「我可以將此提議上書主公嗎?」他詢問。
「當然可以。」
鱗瀧左近次問了一個問題:「太宰,你今年多少歲了?」
「這個問題……」他掰手指頭算,」四百歲?五百歲?」
面具之下鱗瀧左近次的眼睛睜得好大,而他渾身的肌肉也繃緊了,能活四五百歲的人是不存在的,可太宰又不畏懼陽光,不知怎麼的,鬼舞辻無慘的名字猛地跳入他的腦海中。
「騙你的。」青年人調皮道,「應該是二十四二十五歲吧,人類的話當然不可能活四五百年。」他說這話時的神情,深深烙印在鱗瀧的心中。
回憶結束,鱗瀧左近次看他感嘆:「你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我還正青春年少啊,鱗瀧先生。」太宰說,「錆兔的事情我很遺憾。」
「沒什麼可遺憾的,」老人說著繼續砍柴,「選拔本來就十不存一,在他們離開之前我早就做好準備了。」尤其是藤襲山這麼多年,就沒有孩子是活著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