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比小雲雀還要輕快,簡短的字符在舌尖上躍動:「織田作的話,一定能成為英靈的,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他能以小說家的身份成為英靈,實在不行的話,他作為殺手也一定能夠在歷史上留下痕跡吧?」
「只要一天master沒有召喚他出來,我就會守護著迦勒底,守護著master,即使那是我最不擅長的事情。」
[用撕碎敵人的期望來回饋master的願望,以凌駕於靈長類之上的智慧來維持迦勒底的運行,我斬斷枷鎖、傾軋苦難,化不可能為可能,以破碎絕望來獲得希望……]
[希望你能回饋給我同等的期待。]
明明是守護前輩守護迦勒底之類溫暖人心的發言,瑪修聽後卻只覺得身處寒冰之中,無所適從的涼意貫串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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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的,瑪修久久不能忘記跟太宰治發生的一小段對話,當獲得與達文西親在控制室獨處的機會時,問出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人類很容易成為英靈嗎?」
「當然不是。」達文西親永遠睿智而思路清晰,甚至從瑪修遲疑的眼神中看破她提出疑問的根源,「啊,我知道了,你遇見太宰了對吧?」
「哎?」
「他那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的吧?」達文西親右手兩根手指頭環過馬克杯的把手,她捧著好喝的咖啡仰躺在座椅上,較以往不同,她臉上不曾帶笑,瑪修想,這絕對是達文西親最嚴肅的表情。
「越到遠離神秘的近代,成為英靈的難度就越大,如果不是留下了足以在歷史上傳唱的驚人事跡,就是要跟太宰一樣,成為在生前就足以顛覆世界的人。」
「他的朋友,說是非常優秀的殺手,卻只是在短時間小範圍內享有盛名罷了,以至於離開殺手圈子後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珠,迅速銷聲匿跡,至於作家,平行世界中有觀測到名為織田作之助的小說家,可也是無賴派中最沒有名氣的那個。」她掰著手指頭計算,「早逝、留下的作品很少,名聲遠不如太宰與坂口安吾,放在泛人類史上,是無法留名的人物。」
「也就是說……」瑪修不由自主道。
「也就是說,作為人類他就像是渺小的塵埃,與其他人毫無區別。」她說,「要說有什麼不得了的地方,應該是有了太宰這個為了救他願意停下時間向前腳步,不顧一切的友人吧。」
「如果跟亞歷山大有類似的固有結界,作為他的附屬將織田作召喚出來,倒也不是沒有可能。」達文西親道,「問題是那個太宰絕對不可能有類似的技能,他的寶具或者說他作為生物,存在著極端的排他性。」她問瑪修,「你有聽說過嗎,他的寶具?」
「是,聽說過。」瑪修正襟危……站?「好像是叫人間失格。」
「你既然知道就好解釋了。」達文西道,「總之,那玩意兒的性質其實是把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物、存在一同排除了,連同生死、喜怒、人的幸福與悲劇一起,根源上只剩下自己的寶具,怎麼可能召喚出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