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說,有那麼一個世界的太宰,走進了街角落不起眼的小店,遇見了被稱為時空魔女的壹原侑子小姐,又有名為四月一日君的少年在店中打工。
這只是無數個空間裡的一宗小事。
「你有什麼願望嗎?」走進壹原侑子店裡的客人都擁有無法實現的隱秘願望,這是開啟店鋪的鑰匙,身穿華麗長袍的女人慵懶地側躺在山水屏風前,抽黃銅管煙槍。
「我希望能再與織田作相遇。」他恐怕是八兆個空間中最貪婪的太宰治,故此才能許下堪稱妄言的夢想,「無論是在多少年後,我都希望再與他相遇。」
煙霧在室內彌散,給柔和的橘色燈光蒙上一層陰影:「死人復活,時間倒轉,欺詐時間與命運的願望永遠不可能被實現,那是魔法世界的禁區。」她說,「哪怕在未來相遇,也不一定是以活人的形式,而你見到的,也並非是已經失去的。」
「在知曉了時間與空間的原則後,你還願意許願嗎?」她問,「即便是偷換概念,實現最低層次的願望,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比方說多感受百十年的悲苦,甚至將自己轉化為概念上永遠得不到平靜的永恒生物。」
「你可不具備嚮往生的眼神,真的要許願嗎?」
「沒關係。」他微笑著說,「如果有能與他再相逢的未來,無論是哪個平行世界的我,都會願意付出全部的代價。」
壹原侑子只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人為另一人付出,她見過成百上千宗,可人的付出總是要有前提,愛人、親人、橫跨百年的堅貞友情……若以程度衡量,織田作與太宰相識得太晚,相處得又太短,為什麼從未見過織田作的首領宰願意為他付出,為什麼所有的太宰治都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我不知道。」以未來作為酬謝,許下巨額願望的太宰治聳肩,「若以最苛刻的眼光看來,他只是一個缺乏自身情緒的老好人,可就像是織田作在青年時代看見了一本沒讀完的書,決定成為小說家一樣,我只是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遇見他了而已。」
他得到了一本書。
「你能在尾頁寫一句話。」壹原侑子說。
太宰想了會兒,擰開鋼筆的蓋子,一揮而就。
【書出現在橫濱,各方勢力聞風而動,不僅是異能力者,普通人也介入了這場戰爭。
——所有人都想得到書,而勝者只有一人。】
他把書丟進了時空的縫隙里。
……
珠世是一名出色的醫生、藥劑學家,同時她略通生物學知識,又懂化學。
早在黑船破開日本國門之前,她就與行走在狹窄土地上的傳道士有了良好的溝通,蘭醫,曾經荷蘭人是戰國時代唯一的外國人,他們帶來了不夠高明卻隸屬不同系統的現代醫學,她在顯微鏡下重新認識了人體,抽象的經脈穴位圖為血管、細胞所取代,鬼與人的不同終於具體到了生命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