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守不是她求的,珠世想自己是註定下地獄的鬼,又怎麼能去污染神明的居所,神明的大社,出雲的神宮,哪怕是山野角落裡的地藏神小廟,她都會避諱,自覺是污穢的生物,何必用瘴氣玷污神踏足的土地?
她跟無慘不同,相信神罰,沒有降臨不過是不到時候。
御守是蝶屋三小隻聯合送她的,或許是相處久了,便沒辦法割捨,她不知道在那三個女孩兒心中自己究竟是何模樣,總歸比尋常鬼好一些吧?
[請保佑他。]珠世將扁平的御守夾在手心,雙手合十。
[保佑他生活平安順遂,保佑他實現自己的夢想,保佑有人陪他走下去。]
在吃下致死的藥物前,她心中依舊滿懷對太宰治未來的擔憂。
[倘若他真是神明,擁有近乎永恆的時間,要怎樣才能夠不含悲苦地活下去?]
……
「啊。」在聽中原中也講話的同時,達文西還分了隻眼睛給大正的特異點,因兩邊世界流速不同,屏幕上的畫面要被放慢n倍才能流暢觀看。
劇情過得太快,說兩句話的功夫就跳轉至房屋被炸,無慘追著燃燒著火焰的太宰跑,在中途被珠世攔截下,女人順利被他融進身體裡,而在這過程中,太宰治只跟珠世奔跑著錯身而過,甚至沒有交換眼神。
鬼殺隊的成員一窩蜂地湧上來,又被上弦之鬼阻攔,砂石撲滅太宰治身上熊熊燃燒的火焰,他焦炭色的皮膚一寸一寸生長,如同不斷蔓延的白色拼圖覆蓋他的身軀。
中原中也忽然想到,在傷口成長的過程中,人要感受綿長的麻癢,靈子重組並非轉瞬即逝,它將皮膚生長的速度壓縮在折磨卻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他不得不回憶起過去的每一個太宰治,十五歲時穿黑風衣的太宰,二十二歲穿沙色風衣的他,無論是身處武裝偵探社還是港口黑手黨,繃帶都纏繞著部分裸露在外的肌膚,就好像對他來說受傷永遠是家常便飯,痛苦總是如影隨形。
在兩個世界中他見到了成為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太宰治,平均三天就會發生一場高水平的刺殺,即使有自己做護衛也不能保證完好無損,於是不僅繃帶,就算是太宰的臉上也貼上了紗布。
偶爾中原中也會想,混蛋太宰是不是跟他們十五歲時一樣,只是打著石膏偽裝骨折,繃帶下是完好無損的肌膚,可有數不清的人試圖傷害他,取他的狗命,而太宰也很厭倦於活著,他擅長傷害自己,那麼受傷就成了可以理解的事。
「啊。」達文西親說,「他開寶具了。」
中原中也又扭頭看。
鬼殺隊的成員證明砍下無慘的頭顱無法讓他死亡,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到日出,太宰治略有些抱怨,想無論是玉藻前還是迦爾納,只要開寶具就能了事,而他一個尺階只能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