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血蓮池,依舊是東子任站在池邊。
盛血蓮四處張望,發現血蓮池中站了一個人,是一個年輕人。
依稀是東子任的模樣,也有些像自己。
東子任忽然對他說:“看,我們都老了,又會有一個年輕人過來,雙手占滿鮮血。”
盛血蓮從夢中驚醒,他看著一旁熟睡的妻兒,忽然覺得一陣厭倦。
很快,有一個新的領導,年僅二十多歲的青年,來到了這片土地。
那位青年帶來了馬國的指示,要求在割據地再次展開淨化清洗活動。
盛血蓮在那一刻,看到了東子任眼中閃爍的興奮的神情,東子任喜歡戰鬥,他血管中流淌的血液,就是不安分的血,他天生喜歡跟人斗。
盛血蓮明白,自己已經不配再做東子任的對手,他已經把自己鬥倒了,現在,他有了新的對手,就是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但是盛血蓮忽然就覺得厭倦起來。
他明白,東子任會是最後的贏家,但他更明白,不論是那個青年,還是現在的自己,都不會是東子任的對手。
如果自己手上還握有重兵,如果自己的軍事不曾失誤,那麼,或許還可以和東子任來上幾個回合。
可是現在一切都沒有了。
以後的生活會永遠都這樣,在這樣的地方,仰仗東子任的鼻息而活。
他徹底的厭倦了,第一次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在一天他出去祭祀皇陵的時候,他終於成功的離開了。
他是一個人偷偷走的,沒有帶走妻子和兒子。
他給東子任留了一封信,讓東子任好好照顧他的妻兒。
然後,就再也沒回來。
伍豪曾經去看過他,希望他能夠回來,至少能夠不要投靠衛國。
盛血蓮搖頭:“東子任贏了?那個青年根本翻不出大浪對不對?”
伍豪看了盛血蓮很久,忽然問:“你很討厭我?”
盛血蓮哂笑了一聲:“怎麼會,我倒霉的時候,就只有你和寧心慈敢來看我。但……沒有但是了,我恨得是東子任。若不是當初他偷偷跑掉,我就能帶著部隊順利通過草地。那樣抵達西北邊城的人就會是我。”
伍豪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盛血蓮說:“我知道,當年那個叛徒全家,是你滅門的。你現在來見我,是要殺了我嗎?”
伍豪搖了搖頭:“你和那個人不一樣。你是那十二個人之一,對於我們來說,有著不一樣的意義。我們……如果你實在是不願意回來也可以,但是你要發表公開聲明,脫離我們。從此,我們就橋是橋,路是路了。”
盛血蓮笑了笑:“我其實很想知道,你在為東子任做事的時候,在對他認錯的時候,在站在台上讀悔過書的時候,難道就真的對他服帖?”
伍豪一愣,答不出話來,過了很久,才說:“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