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停课,各种社会活动全面取消。
他原本还想着要想什么样的借口让自己爸妈把值钱的东西都搬到城里来,结果那天手机刷新闻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条推送。
上面专家做了预警,今年这片地方雨水足,希望人民群众做好防护措施。
上一世应该也有,但是没人行动。
即便是当官的,也不敢保证真的会淹,所以这条消息也不知道是没管,还是管了,宣传不到位。
再加上人民群众对于专家这两个字有点敏感,主要是这几年什么牛鬼蛇神,不要脸的媒体都能给对方安个专家的名头。
那些真材实料的专家反倒是硬生生的背了一身锅。
哪块专家说嘞哦!看嘛,他妈的反应也有点大。
温沥不明所以的看一眼周叶,对方虽然表现得云淡风轻,但凭借他对周叶的了解,还是在他的表情里察觉到了一丝隐晦的焦急。
温沥,脱口而出的:我爸昨天也给我打电话说这件事,喊我在这边注意安全,防洪措施要做好。
周叶诧异,抬头看他,温沥回了他一个坦坦荡荡的笑容。
算了,或许真的是温爸爸打电话过来呢?毕竟人家所处阶层不一样,有些时候消息会更灵通一些。
周叶爸妈不信任专家,但对温爸爸还是比较信服的。
囊但怕是真嘞哦!他爸咽下小龙虾,对他妈说:明天我们回去一趟嘛,反正东西都要搬过来,就先把冰柜搬过来嘛,把电瓶车也骑过来。
再搬点米嘛。周叶说,老房子里面有个小粮仓,里面一袋袋的都是每年的粮食,小时候还有麦子酒米菜籽,现在就全是大米:反正这边也要吃,免得这边没得了你们还要去买。
他爸妈搬米都是一袋一袋拿的,这边吃完了就回去拿一袋,打出来再送到县城这边来。
还有十几袋米,这边哈怕没得地方放哦。说着是三室一厅,其实感觉还没老房子的地坝(院子)大。
而且城里的房子根本没设计储存粮食的地方。
十几袋米不是那种小袋子,全都是装猪饲料的那种大袋子,一袋就得占用老大一个空间了。
等洪灾一到,最先陷入困境的就是粮食问题。
周叶也想不出要怎么样让他爸妈辛辛苦苦的去把粮食搬出来。
要不然,放我家嘛。温沥不忍心周叶露出那种心急的表情,同时又按捺不住自己心脏的跳动,装作平时的样子说道。
我那儿三室两厅,有个饭厅几乎没咋用,堆点粮食还是可以。
那咋行安?他爸否决,这再麻烦也没有麻烦到这份上的啊。
温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不成上赶着叫人把大米搬到自己家去?一眼就能看出来有猫腻啊!
最终看一眼周叶,颓然的低下脑袋。
周叶心里默默叹气,总归距离那个时候,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再想想办法吧。
结果办法还没想起来,他俩首先接到学校里的通知。
说县城内的学校组织了一场数学预赛,一中的高一组将他们五人直接给推出去了。
比赛时间就在下周周六。刚好他们培训结束。
第53章
也正好赶上放归学假的日子, 周六一早,两人相继起床,周叶爸妈已经做好饭都吃完了, 两人正准备出门回乡下去把电器搬过来。
见他俩起床,周妈妈说:饭菜在厨房里, 你们自己去拿哈。
温沥在这里住这么久, 周叶爸妈都没了一开始待客的客道,现在权当自己儿子在对待。
温沥对这种情况很是适应, 甚至是巴不得。
点头点的飞快:好。
比周叶这个正经儿子回答的还顺畅。
周叶揉着眼睛, 打了个呵欠: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哦。
好。他妈道:你们等哈儿考完试就在外头吃饭嘛, 屋头没得人的。我把钱给你们放在鞋柜上头了。
嗯。这话温沥还不敢接,接的是周叶。
嘭。大门关上,房间里一时只有周叶走动的声音。
厨房里放着一大碗蛋炒饭, 配合着周叶的口味, 油很少, 腥味比较重, 旁边还有一碗泡好的辣椒。
温沥跟着周叶吃东西吃这么久,口味都变得与他差不多一般, 现在吃这种比较腥的东西, 都能习惯。
再配合上泡辣椒, 那简直是下饭神器。
一顿早餐就把他给吃撑了。
两人从鞋柜上扒拉出三百块钱, 揣进兜里就带着笔袋子出门。
温沥:叔叔嬢嬢好像有点太平静了。
周叶知道他在说什么,参加比赛这种事情,一般家长都会重视, 怎么到他们家就这么平平淡淡,甚至都没什么叮嘱。
要知道温爸爸知道温沥要参赛之后,狠狠地将温沥夸奖一番, 又是各种好吃的,又是各种对王姨的叮嘱,要不是忌惮把龚老师给弄生气了,连龚老师都不会逃脱。
甚至还异想天开的想跑过来陪着考试,被温沥一脸黑线的劝下来。
那阵仗,就跟温沥考上了清华北大一样。
吓死个人。
结果一转头,周家风轻云淡,好像一点波澜都没有。
周叶习以为常:又不是什么大事,要怎么不平静?
温沥:...你以前是不是参加过类似的比赛?
他知道周叶初中成绩挺好的。
周叶摇摇头:也没有,我初中都不是在县城读的,就在村镇上,什么比赛能轮到村镇的学生?
反正他一直没听说过。
不过小学的时候倒是得过C市二等奖的铅笔书法奖。周叶想了想,说。
哇!温沥眼睛一亮:你这么厉害?!
周叶摇摇头:那时候挺高兴的,老师都没说那字是拿来干嘛的,就拿回去写的时候还想着出去玩,写的特别快,交上去也以为是跟以前交练字作业一样,结果一个多月后,老师就拿了个证书回来。
温沥:你在炫耀吗?
周叶瞥他一眼,道:不是,就是那时候还不懂这种证书的意义,全校只有我一个人得了二等奖,听说还在市区展览过,但是我没看见过。回去跟我妈说的时候,我妈也不知道那证书是什么意思。就跟我说我为什么不是一等奖,我还挺受打击的,后来学校虽然还是在练字,但慢慢从钢笔到毛笔,就再也没得过奖。慢慢就不管了。
温沥蹙眉:有点可惜。
是吧?我也觉得。周叶难得叹息:最可怕的是,后来我觉得班上另外一个人的字好看,就模仿他的,我们老师说我字变丑了,我还觉得他没眼光。上初中的时候有个老师组织了硬笔书法班,我去上过两节,一笔一划写的认真,老师说我还需要练练。后来就有点烦躁,啥也没想,写了个秋字,那个字被夸奖了。
嗯?
但我找不到写那个字的感觉了,想好好写的时候,就会变得很丑。周叶想想还是觉得可惜:而且我的字现在也就那样,我还是不大欣赏得来,单看都还不错,就是有时候排版很丑,有时候又觉得过于规矩。
温沥见过他的字,对这句话是承认的。
周叶的语文作文,永远都摸不透那卷面,有时候是规规矩矩,有的时候又是洋洋洒洒,单看那些字都还好,一放在一起就有点丑。
总之称不上好看。
说话间两人来到学校,岑老师跟数学老师在外面等他们。
温沥能听出来周叶语气中的失落,转头给保镖发消息,让他去选几本比较好看的练字帖,硬笔软笔都要,再给王姨发消息,说把家里他的房间收拾一下,把床往里面推,窗户那块儿的位置留出来,等他回去挑选一张书桌放下。
总得挑个时间让周叶去他的房间练字。
到了,上车吧。老师们一共开了两辆车,五个学生坐一辆会超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