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倒是觉得帝辛可惜了,他看得太清楚,偏生时不我待,因此,与其清醒地看着国家就这么灭亡,不如直接顺水推舟,让那些对不起大商的人一起陪葬。
伯邑考倒是猜出了帝辛为何如此,但是其他人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个个心里头都对如今性情大变的帝辛有些嘀咕,如商容这样的老臣,他原本在朝中话语权就不怎么样,之前祭祀女娲的事情,又是他提出来的,他也是疑心帝辛变成这样,跟祭祀女娲有感,他疑心这是女娲给予的神罚,顿时觉得这官位有些烫屁股了,当下,他便直接上了个折子,说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所以,要告老还乡。
帝辛也挺烦商容的,他的确是三朝老臣了,但是根本就是熬资历熬上来的,要说他有多大的本事,那是真没有。他属于务虚的那种,让他放嘴炮可以,但是真让他做什么实事,那是真不行。但是不做事,就代表不会出错,靠着这个,商容顺顺利利熬到如今的位置。但是这样的前提是,顶上那位大王讲道理,要面子,而现在的帝辛呢,就很显然不想继续讲道理了。商容是个聪明人,因此觉得这个朝堂不能继续混下去了,说不得哪一天帝辛一个不爽,自己就完蛋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养老吧。他做了这么多年官,家里还是颇有资财的。
除了商容之外,另外也有几个老臣瞧着势头不对,准备跑路了,但是相应的呢,也有人觉得自己有机会了,主要是一些王室子弟。
以前的时候,大商的王室都能得到分封,有个差不多的封地,成年之后就离开朝歌,但是呢,随着王室的繁衍,还有因为战功出现的必须分封的贵族,大商就算真的是富有四海,也不够这么分封的。何况,人族说是富有九州,实际上九州的面积也就这么大,而且九州之内,还有许多地方是被修士,妖族等占据的,他们住着九州的地盘,但是呢,却不会服人王的管束,甚至,他们不去影响周围的那些百姓就算是不错的了。
何况,大商的界域其实远远没有覆盖九州之地,大商的外围还有一些相对蛮荒的部族,这些经常会给大商带来一些麻烦,大商为了边疆的稳定,每年都会耗费不少的钱粮。所以呢,大商能够真正控制的有效疆域就那么大,总不能为了分封自家的子弟,而将那些贵族干掉吧,这自然会因为贵族群体的反弹。
出现了这种情况之后,近几代商王都开始有意识地减少子嗣的出生,毕竟生下来一大堆,只有一个能继承王位,其他的只能是个虚衔,就算是虚衔嘛,也是得支付俸禄,起码得让他们能够生活下去的,但是真这么下去,哪有足够的钱养活他们呢?遇上这种情况,商王也只能减少自己妻妾的数量,少生孩子了。反倒是下面的诸侯,他们没有这样的忧虑,他们不管生多少个,反正封地是嫡长子的,最多给个把两个儿子谋一个还算可以的前程,其他的呢,要么自生自灭,要么,你们就自己去想办法吧。甚至呢,许多庶出的孩子,连族谱都上不了,他们的命运就是给嫡出的孩子做手下。若是他们运道不好,说不得,父亲一死,就沦为平民,再几代,因为养不活自己沦为奴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哪怕是为了有个保险,做大王的都不能只有一个儿子,总得有几个备胎。这些备胎呢,也是曾经对王位有过一点指望的,可惜的是运气不好,他们晚生了几年,可能原本体弱多病的兄长突然就一下子好起来了,顿时,他们的希望破灭了,兄长继位,他们除了名头还算好听,实际上呢,论起实权,还不如一般的大臣呢!
因此呢,有些王室子弟呢,干脆破罐破摔,还有的呢,就致力于给做大王的兄弟或者是侄子添堵了。
像是子衍,子启都属于这种类型,尤其是子衍,他离王位真的就只有一步之遥,如果不是被扶正的王后老蚌生珠,生了子受的话。如今帝辛先是显露了一种失德的趋势,若是拿着这个为借口,将帝辛赶下去,岂不是就轮到自己了?至于殷郊嘛,还是个小娃娃呢,国赖长君,殷郊哪里担得起这样的担子呢?
因此,子衍如今自然是开始暗地里头活动开来,到处宣扬帝辛的坏话,然后呢,又是联络那些诸侯,许下诸般承诺,比如说,我要是做了大王,就免你们几年朝贡云云,许多诸侯呢,巴不得大商内乱呢,毕竟,只要一乱,就要乱中取利的机会。当然,也有一些诸侯其实不希望生出什么乱子,尤其是距离朝歌比较近的那些,因为王室一旦乱起来,他们这些距离朝歌比较近的诸侯,铁定要卷入其中,万一站错了队,那真的就是要完蛋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也不知道该站哪边啊,所以,对于子衍的承诺,这些诸侯也只能先敷衍着。
伯邑考瞧着如今这个景象,简直想要给帝辛鼓掌叫好了,帝辛这一手,真是将不安份的人炸出来大半了,别的不说,起码帝辛该知道,该坑什么人了!
某种程度上,伯邑考与帝辛那是真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两人很多时候,想法就在一个频道上,帝辛做的事情再出人意料,伯邑考也能跟上帝辛的节奏,并且迅速做出相应的应对。
像是现在,对于帝辛,伯邑考装模作样地劝了几句,表示,那些封地比较小的诸侯自家日子也难过,每年朝贡就比较艰难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封地上能养出什么样的美人来,要是那等出身寻常的,岂不是太委屈大王你了吗?帝辛呢,也摆出了一副虚心纳谏的模样,然后就表示,供奉美人的事情,寻常的小诸侯就不用掺和了,但是,封地面积大于一定程度的诸侯,就得准备起来。
顿时,许多小诸侯那真的是对伯邑考感恩戴德,还有的呢,顺便就将西岐给感动上了。西岐那边也搞不清楚伯邑考这番是个什么样的操作,但是呢,有人示好,他们是来者不拒的。
两人唱了一出双簧之后呢,许多诸侯也开始陆续到朝歌了,然后就摊上一个头铁的苏护。苏护呢,乃是冀州侯,也算是诸侯中势力比较大的了,仅仅就是比四大伯侯差一点而已。某种意义上来说,天下若是乱起来的话,苏护也是有着争一争的实力的。
有着这样的实力,苏护呢,自然是个比较高傲的性子,他自忖天高皇帝远,朝歌如今又是大半的军事力量都放在北海那边,苏护虽说也带了没人进贡,带的却是随便在民间选的几个,虽说不至于歪瓜裂枣,也就是面目端正而已。苏护这个态度明显非常敷衍,在进献贡品的时候,因为被费仲尤浑刁难了几句,顿时就怒上心头,指桑骂槐了一番。
费仲尤浑本来就是小人,他们出生小贵族,能够上位呢,是因为他们肯帮着帝辛做脏事,也就是说,他们其实算是帝辛的白手套。他们就是典型的睚眦必报那种,在帝辛的默许下,他们负责朝贡的时候,向诸侯索贿早就是习惯了,当然,所得的贿赂,一部分是要上交给帝辛的。苏护不光不肯给钱,居然还骂他们是奸佞,说帝辛是昏君,顿时,这两位立马就爆了。
这两人要他们成事不容易,但是他们要是想要坏事,那还是很简单的。
他们也是精明,先是派人找冀州随行的人打探了一下消息,然后就进宫了。他们直接就跟帝辛说,苏护欺君,其他诸侯带来的就算不是自个女儿,也得是族女,但是苏护呢,明明家里有个还没订亲,长得美若天仙的女儿,偏偏呢,就是随便从下面选了两个歪瓜裂枣上来,简直是不把大王你放在眼里。
帝辛呢,对苏护自然是没太多好感的,或者说,作为商王,对于下面强势的诸侯,都没太多好感,因为,他们都是削弱了中央集权的存在,一个个除了朝贡之外,半点也不听朝歌的话,顿时,帝辛就有了杀鸡骇猴的心思。
苏护以为冀州距离朝歌那么远的距离,朝歌如今也腾不出什么手来,就觉得朝歌拿他没办法,问题是,遇到这种事情,朝歌根本没必要亲自出手,只要下令下面的诸侯动手,许诺下面的诸侯可以劫掠冀州的财物,瓜分冀州的封地,那么,冀州周围的诸侯,就恨不得立马将苏护一家子给生撕了。
因此,帝辛也懒得跟苏护拐弯抹角,直接下旨,要苏护献女。还专门让费仲尤浑去下旨,这两人呢,拉仇恨的本事自然很大,顿时,将苏护气得七窍生烟,五内俱焚,他气急败坏,竟是直接将诏书一扔,还在城门口题了反诗,然后就扬长而去。
帝辛立马摆出一副暴怒的模样,好哇,让你献女是瞧得起你,寡人如今宫里头连皇后就三个女人,你的身份决定了你的女儿进宫起码就是个妃子,到时候,你勉勉强强都能算是国丈了,你到哪还能找到比寡人这个大王更强的女婿!结果,你居然还因为这事要反商,你是不是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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