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抬手行礼,恭敬唤了声傅夫人。
秦衍,越思华上下打量了他一周,神色有些不稳,似乎是被惊到,又刻意压制,只道,许久不见,你竟又突破了。
承蒙夫人挂念,运气罢了。秦衍神色平静,回得不卑不亢,倒也挑不出半分错处。越思华见他不愿多说,转过头去,看向傅长陵道那这位又是鸿蒙天宫哪位小友,我竟是从来没见过。
鸿蒙天宫一位小小的弟子罢了。
傅长陵足尖一点,从高处飘落而下,随后走到秦衍身后,朝着越思华俏皮行了个礼道在下江道君门下沈修凡,见过夫人。
原来是江宫主门下,越思华眼中带了几分了然,怪不得年纪轻轻,修为如此了不得,江宫主果然是位好师父。
那是,傅长陵早已将金扇悄无声息藏进了袖子,笑眯眯道,只是我师父是位好师父,有些人却不见得是位好母亲。
你什么意思越思华顿时冷下脸来,傅长陵朝着上方扬了扬下巴,也就还不到十六岁的年纪,仙家公子,竟然能到民间来学着强抢民女,傅夫人,这算不算管教无方啊!
听着这话,越思华脸色越发难看,只冷声道我傅家的事,也轮得到你这个小辈来管这就是你们鸿蒙天宫的规矩么?
傅家的事,自然是轮不到我们小辈来管,傅长陵笑眯眯道,可这天下不平事,便轮得到我们管了,傅夫人你说可是?
你!
越思华抬手指向傅长陵,袖中灵蛇即将探出,这时秦衍终于开了口,淡道好了。
说着,秦衍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道师弟顽劣,还望夫人恕罪。
越思华并不想在这荒郊野外和两个化神期起冲突,哪怕心中火起,但秦衍给了这么个台阶,她还是顺着走了下来,忍了声道看在你的份上,姑且饶恕他则个。
修凡,秦衍淡声道,给傅夫人道歉。
傅长陵知道,秦衍是考虑鸿蒙天宫和越家的关系,不能搞得太僵,傅长陵向来是个不要面子的,立刻上前去,嬉皮笑脸作了个揖道傅夫人,对不住了。
不道歉还好,这么一道歉,越思南更是呕出口血来。但她也不想多说,领着人径直走了进去,低喝道走!
越思华朝着后院一路走去,她的房间应该也是在里面,傅长言急急跟了上去,焦急道娘,等等我,娘!
越思华走得急,傅长言小跑才追上,刚跟过去,就被越思华一巴掌扇到脸上,怒喝道没用东西,给我滚!
傅家人吵吵闹闹离开,方才弹琵琶的姑娘才终于上来,她朝着三人行了一礼,随后看向秦衍,低声道谢过仙师。
那一眼看得百转千回,欲语还休,傅长陵下意识上前一步,遮在两人中间,笑着道姑娘没事吧?
仙师出手及时,奴家没什么大碍。
姑娘又看了一眼秦衍,低头小声道仙师救奴家于水火,不知仙师姓甚名谁,奴家好在家中设坛祭祀,日日供奉。
不
不必了。傅长陵还没开口,秦衍便先出了声,平静道你家中有病人,回去好好照料吧。
说完,秦衍便转身离开,傅长陵和上官明彦赶紧跟了上去,姑娘愣在原地,片刻后,她招呼着三个人,大声道恩公,奴家姓关,若有事寻我,可找城东关小娘。
秦衍蹲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把傅长陵点懵了,三人回房路上,傅长陵许久才反应过来,忙道师兄,你什么意思,你还要回去找那关小娘啊?
不一定。
秦衍平淡开口,傅长陵心里更悬了,他突然有些慌乱。
下意识就想起来,秦衍或许也是有一些关于家庭的想法的。师姐不行,或许还有其他人呢?
上一世喜欢他是个意外,谁知道秦衍到底喜欢的是男还是女呢毕竟看上去,秦衍这样的人,似乎更欣赏的,应该还是那些能带给他温暖的家庭的人才是。
傅长陵这么一想,就有些心慌,然而目光对上秦衍平静的眼时,他顿时又冷静下来。
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毕竟,这一世的秦衍,有这一世的生活了。
他心里又冷又难受,随后便沉默下来,秦衍似是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只道这位姑娘我看着眼熟,似乎曾经见过。
见过?
傅长陵听这话,顿时又精神了,接着他便想起来方才她是不是说自己姓关?
是。上官明彦接了嘴,颇有些激动道,她会不会和关莹莹有关系?
不得而知。
秦衍带着他们上了楼,低声道不过,当务之急他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多说,但两人都明白过来。傅长陵点了点头,只道,放心。
按着傅长陵的记忆,上一世越思南是在这里杀的越思华,他们要找越思南,自然就是蹲守在越思华身边,守株待兔。
三人进了房间,傅长陵立刻用术法把整个客栈的人看了一圈,随后确认了越思华的位置。傅长陵在越思华的房间外布了小阵,这个阵法没有其他效果,只作布防,只要有除了傅长陵已经提前认好之外的人靠近这个阵法,傅长陵便会立刻知晓。
法阵这种东西,都是越简单越难以察觉,这种只有布防作用的法阵,才更难发现。傅长陵布置好阵法之后,三个人也没分开,干脆就在一大个房间里,各自找了个地方打坐睡下。
但谁都是睡不着的,大家心里都思索着,越思南到底什么时候来。有了这样的挂念,睡觉便变得极为艰难。三个人努力入睡未遂之后,傅长陵干脆坐了起来,深深舒了口气道睡不着,要不咱们聊聊天。
聊什么?
早已无聊许久的上官明彦立刻侧过身来,眼巴巴看着傅长陵聊一会儿不重要的事儿,我没那么紧张。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傅长陵有些意外,上官明彦勉强笑了笑,我一想到今个儿夜里越夫人可能会来,我就害怕。
且不说越夫人今个儿不一定来,就算来了,你又怕什么?
怎么不怕呢上官明彦叹息出声,小时候不听话,老人总说越夫人会来吃了我。说着,上官明彦有些奇怪道,话说,越夫人吃不吃人啊?
净瞎说,傅长陵瞪他,越夫人就是杀人放血,哪儿真吃人?
说着,傅长陵看向旁边闭眼打坐的秦衍,撑着下巴,状似无意道话说,师兄,你今个儿给那姑娘这么多钱,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她家有人重病,又看着眼熟。秦衍闭着眼睛,淡道,既然有缘,帮忙而已。
你怎么知道她家有人重病?
傅长陵颇有些奇怪,秦衍继续道她进门时,身上带药味。
这你也注意了傅长陵皱起眉头,我怎么没注意到?
秦衍没有搭理他无聊的话,上官明彦静静听着,傅长陵开始给他使眼色,他和傅长陵对眼神对了片刻后,旋即反映过什么来,忙道哦,师兄,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啊?
以后秦衍睁开眼,看向问话的上官明彦,上官明彦点头道,就是未来啊。师兄想过有个道侣什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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