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用很短的时间就熟悉了这里,并在被孩子们安慰之后,又反向安慰了因为他失忆而不安的孩子们。
为此他不得不许下一堆承诺,都是诸如购置乐器、盆栽、玩具、零食等等用来讨好孩子们的东西。
细心的他注意到,有十三个孩子都有各自的狐狸面具,而他最早收养的五个孩子、以及脖子上有数字的科尼和雷斯理则没有。
这是消灾面具,以前收养我们的鳞泷先生亲手做给我们的。一个孩子这么解释。
我们都很喜欢鳞泷先生,但我们大概再也见不到他了。另一个孩子失落的说。
显然,这十三个孩子都来自相同的地方,但奇怪的是,他们并不是一同到织田作之助这里来的,而是三年间零零落落的出现在横滨。
这其中具体的原因织田作之助没有立刻追问,因为他还记得昨夜真菰所说的话,孩子们都有着被鬼杀死的记忆,那么想要询问什么的话,还是挑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比较好。
思索着,织田作之助眼尖的看到窗外有一个纸片小人一闪而过。
他告诉孩子们自己需要独处,回到卧室关上门打开窗子,把坂田银时放了进来。
消失一晚上的坂田银时看上去状态很差,整张纸片都湿漉漉的,还好颜色没有被水晕开。波板糖完全不见了,洞爷湖倒是还安稳的挂在腰间。
客观来说,现在的坂田银时十分滑稽,满脸都是丧气。
辛苦了。织田作之助认真道谢。
相比起辛苦,倒不如说是非常狼狈。坂田银时嘀嘀咕咕,爬到红发男人胳膊上,用对方干燥的袖子吸水。这个世界的漫画行业有在好好发展吗?真是太怠惰了,甚至找不到一本适合纸片人看的漫画书。
小小的纸片人蹙着眉,暗红色的眼睛里满是痛心疾首:所有的漫画都又沉又大,阅读体验极差,我才翻了两页就被夹到书里面让人给买走了,然后挣脱的时候落到老大叔的水杯里喂,织田作,这种事可以去告他们吧?完全可以把他们告到破产吧?
虽然不知道坂田银时想告的是哪个他们,但织田作之助还是诚恳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应该不行吧,纸片人在法律上是没有人权的。
他居然还真考虑了。
坂田银时:那就加一条法律啊,反正法律不都是人定下的吗?
也对,所以你想怎么做呢?红发男人从善如流。
我坂田银时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于是摘下腰间的洞爷湖开始惯例乱踩。废柴仙人!你技能CD到底好了没啊!快点给我把神乐和新吧唧送过来帮忙!没有吐槽役在真是太不得劲儿了!
说正事,我收集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情报。坂田银时确认自己滴不出水了,就跳下织田作之助的胳膊,大字型摊开到桌面上。我听说纪德三年前已经死了。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很难说是不是悄悄松了口气。
三年,这从时间线来看是合理的,他的确应该在三年前杀死了纪德。
但五个孩子和西餐馆店主该怎么解释?他们又是为什么还活着呢?自己又是怎么加入了武侦的呢?
坂田银时继续说道:死于港黑的行动。
织田作之助又点头。这也没错,他自己就是港黑的底层跑堂工,港黑的首领森鸥外给了他银之神谕,又向纪德泄露了孩子们的住址,这才导致纪德派人杀害了他的五个孩子跟西餐馆店主,逼迫他打破不杀的誓言,去向纪德复仇。
至于为什么森鸥外要促成他跟纪德对上,又为什么纪德本人也积极配合
因为爱情?啊,这是太宰会开出来的玩笑。
突然想到太宰,红发男人的表情微微一动。
在取得足够的情报之后,他就会去寻找太宰了。
坂田银时打量了一下红发男人的表情,很是有点迟疑:我前面说的两句都算传言,也有情报出错的可能性,但我还得到了一个情报,是比较确定的消息。
看纸片人这个架势,织田作之助忍不住有点紧张起来,虽然他紧张的时候仍然一脸沉稳:你说吧。
港黑现在的首领是太宰治,三年前森鸥外死了,他就接了班,三年来港黑发展势头很猛,也许再有一年就能完全掌控横滨了。那个,我记得他是你朋友吧?
是。织田作之助回答,表情有些放空。
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惊讶。
太宰那样厉害的人,能当港黑首领一点也不奇怪。但太宰为什么选择去当港黑首领了呢?
怪不得一直没见到太宰。港黑首领与一个侦探社的成员之间当然不会存在交集,倒不如说两者在某种意义上还是对立的立场。
所以,为什么?他濒死时的遗言太宰一点都没听进去吗?
不可能,那时候的太宰明明已经答应他了,也许下了承诺,是绝不会再继续留在港黑、留在黑暗的一面的。
如果说,太宰在他死后加入了武侦,他可一点都不会奇怪,因为那就是太宰能做到、也会去做到的事情。
但事实上却是,太宰没有遵守约定去成为救人的一方。
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织田作之助的心头焦躁起来。从一开始,他就感觉不太对了,无论是自己的记忆,还是这个世界,虽然一切都显得很熟悉,但一定有什么无比重要的事情是他还没有察觉到的。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坂田银时吓了一跳,立刻像蚯蚓一样躬起身来,仓惶移动到一沓本子下面,藏了进去。
织田作之助拉开门,看到是科尼。小小的女孩子小短腿一迈就跳到他身上,他只好伸出双手将人托住,以免摔下去。
爸爸,外面有个叫江户川乱步的人找你,他说他是你的同事。
红发男人立刻抱着科尼迎了出去,看到江户川乱步正站在长屋门口,满脸的不耐烦:太慢了织田,我可是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才找过来的!
红发男人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面前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已经成年了,但似乎还是个孩子。他忍不住拿出对待孩子的态度,放缓语气道:抱歉,你想吃什么?我会请你吃你想吃的食物作为赔礼的。
江户川乱步看上去稍微满意了:那就去夫妇善哉那家店吃红豆年糕汤!
好,时间也由你决定。
科尼很懂事的离开了,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江户川乱步表情严肃起来,用剔透的碧绿眼眸直直望着红发男人:并不是失忆吧?或者不只是失忆,根本没有人要害你,你会昏迷既不是由于中毒,也不是由于任何外在因素。
织田作之助沉吟了一下,实话实说:其实我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但你心里仍然装着别的事,比单纯的失忆三年更加重要的事情。你能自己坦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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