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慘叫,紀玉檀忙捂住自己的嘴,指縫中是留下的血液。
於婆子手裡揚起鞋底,又是狠狠的扇去了紀玉檀的嘴,她可不管什麼姑娘如花如玉,下手死狠。
洛旎旎當然知道,紀玉檀要說什麼,不過是揭露當初於婆子苛待劉夫人的事。
但是有時候事情不能做太絕,於婆子這種人,是誰有好處,就跟著誰。也許正如邵予璟所說,當你強大到所有人都不敢欺負你,原本的敵人,也會為你跑腿兒。
紀玉檀被於婆子的鞋底扇得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嘴裡的血汩汩的往外冒。
洛旎旎看著,今日紀玉檀所受的,可有當初她的萬分之一?
「表妹,為什麼就不懂呢?」洛旎旎站在幾步之外,看著倒在地上的紀玉檀,眼中冰冷。
她抬手摁了下眉心,又開始疼了,這頭疼難道要跟著她一生?
「本以為你好好呆在這裡,我會為你跑一趟,找找秦編修。畢竟,你倆也算是有意。」洛旎旎慢慢的說著,如果現在不是晚上,她會看見紀玉檀眼中的不甘和絕望吧?
紀玉檀此刻什麼話也說不出,整張嘴都被於婆子打爛了。
「表妹很疼吧?你應該不知道,當初有人比你更疼。」那些封閉的仇恨,慢慢蔓延,使得洛旎旎的聲音有些顫抖,眼圈泛紅。
「我就記得,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婢子,被人活活用板子打死,皮開肉綻,她才雙十年華。」她想起了紅依。
那是冬日一個極冷的過晌,木板子打在人身上的悶響,悽厲的喊叫:她沒有,她冤枉……
沒人聽紅依說的話,他們只聽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紀玉檀的話。
洛旎旎還記得,骨瘦嶙峋的自己扶著一根根的柱子,跌倒了無數次,幾乎摔斷了腰,連滾帶爬的跑去,想救回紅依……
可是她到了,看到只是一卷草簾,木頭長凳和板子上殷紅的血跡,以及一把草簾中掉出的、沾滿灰塵的頭髮。
洛旎旎抬起來,看著璀璨的星空,淚水還是滾落下來。前世太慘了!
所以,紀玉檀憑什麼說自己狠?憑什麼罵自己?憑什麼認為自己欠她們的?難道不是她們母女一直處心積慮的害人!
洛旎旎離開了,紀玉檀還前世一樣,自私虛偽……若是將來得了勢,真的會回頭來對付自己。
但是,這一世,紀玉檀沒有機會!
別院裡的人忙活到大半夜,依舊沒有找到閔氏。
洛旎旎回去自己房裡睡覺,關心閔氏母女的事,還不如自己多睡一會兒,養好精神。
翌日,洛倪昶要留在別院,因為還沒有找到閔氏。便安排洛旎旎先行回京。
馬車上,洛旎旎看著遠離的別院,幽幽嘆了口氣。
「姑娘,別愁了,又不是你弄丟的人。」紅依道,手中拿著帕子擦拭著一個桃子。
洛旎旎看著紅依,「我這次回去,一定給你拿出賣身契,放你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