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漸漸舒緩,只是小手依舊抓著他的衣袖,是那麼依賴,無助。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是卓陽的聲音,「王爺,一切都解決了,留了兩個活口。」
「活口啊?」邵予璟輕道,冰冷的口氣像三九里的寒夜,他微微低頭,嘴唇輕輕落在剛才輕揉的眉心,細語道:「旎旎,你看,舅舅會讓他們把想說的和不想說的,全都說出來!」
外面的卓陽身上一寒,落到王爺手裡,那真是生不如死。這些人也真是不想活了,居然敢對洛家姑娘動手。
他一直跟在邵予璟身邊,王爺冷心冷肺的過了二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將一個人放在心上,如此珍視。
熱辣的日頭,地上的死人,血腥,很快引來了蒼蠅蚊蟲,嗡嗡亂飛。
邵予璟抱著暈過去的洛旎旎,往自己的馬車走去。一旁撐傘的卓陽只能低著頭,多了一眼都不敢看。
「把這邊處理乾淨,還有那個婢子,好生照料著。」臨上車前,邵予璟交代著。他看得出,洛旎旎很在乎那個婢子。
其實應該是對她好的,她都在乎。
馬車向前,緩緩而動。
此處是一片小山巒,選在此地動手,必是事先準備的。
身邊躺著昏睡不醒的洛旎旎,烏黑的長髮鋪開,她的手依舊攥著他的衣袖。
「把你留在外面,始終是不放心。」邵予璟對著沉睡的洛旎旎道,「明日,我就去侯府提親,只有你在我掌心裡攥著,才放心啊!」
他實在挪不開眼,與他來說,她就是致命的毒藥。只要她一笑,軟軟的說一句話,他就什麼辦法也沒有了。
進了京,邵予璟沒有送洛旎旎回侯府,而是直接將人帶進了晉王府。交給洛凌安,他可不放心。那個所謂的父親眼中,這個女兒只是他的工具。
所以,這可憐的小東西,才更讓他覺得心疼。
洛旎旎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清雅的房間內。簡單的陳設,但是每一處有透著隱隱的奢華。牆上的畫,架子上的書籍,桌上的擺件……
她恍恍惚惚的坐起來,頭疼的厲害。突然那一幕幕的可怕湧現在腦海中,紅依的鮮血,自己被……
洛旎旎趕緊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完整的衣衫,仍是要確定一般,她掀開自己蓋著的薄被……
一切都好好地,就是說她沒有被……
眼淚不自覺的又掉了下來,她抬起袖子擦了擦,淚眼朦朧的看著自己所在的地方。
珠簾嘩啦啦的清脆,琉璃珠碰撞。
一位婆子端著銅盆走了進來,她見著正彎腰準備穿鞋的洛旎旎,忙放盆去了盆架上,走去了床邊。
「姑娘醒了?」婆子蹲下身子,幫洛旎旎穿鞋。
洛旎旎眼睫上沾著淚水,顯得一雙眼睛更加無辜。
她見這進來的婆子一臉溫和,便道:「媽媽,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