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關玉兒的話,突然笑了一聲:“太太好膽量,也不清楚我們能不能救人,就先一步讓我們去桂西,太太您猜猜我們有沒有本事將方先生毫髮無損地帶回來?”
他既然這樣說了,必然是有本事的。關玉兒看得出這些人很厲害,她甚至可以琢磨出桂西的喬厚德並不敢動方金河,帶人過去是出於某種威懾。關玉兒去接人是為了讓方金河更有“面子”,這個“面子”是可以凸顯底氣,倘若他完好無損的從司令府出來,接他的人也等著,必然底氣十足。
喬厚德沒什麼理由為難方金河,就算他要為難也不會傷人。假設他有歹心,方金河有危險,關玉兒正好帶了人,好好操作也是能救人。再萬一程棠等人沒本事救人,關玉兒其實還有一手準備。
黎家混的是官場,她今天做了什麼,她小舅黎永義已經知道了,她也特意囑咐了阿香要怎麼行事。
倘若今日回不了平陽,才會動用黎家的關係,如果回得來,就沒什麼必要。
關玉兒心裡在演算著待會是什麼情況,她並不希望動手,如果正面對上他們絕對沒有勝算,這是桂西的地盤,喬厚德手裡頭有兵。
稍微好點兒是用小聰明讓程棠救人,但這也是次等。
關玉兒最崇尚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她認為動了手的都算是次等。她自小身體嬌弱,都養在家裡,也看過許多書,兵書也在其中,她心裡衡量的勝與敗與平常人不同,如果是慘勝,在她心裡與敗無異。她謀求的是以最小的損失換最大的利益。
程棠見她不答話,以為是自己的語氣惹了人生氣了,他又說:“太太放心。”他看關玉兒不說話,又再開口,“我方才的話語是失禮了,請您別放在心上。”
關玉兒笑了一聲:“我是在想事呢,你剛才那樣說就是有把握了,要不然也不會這樣輕易的來桂西,而且你身手這樣好,做事也牢靠,必然能平安的帶回我先生。”
程棠眼珠子盯著她,神情溫和了一點,他心裡想著你家先生可不用你操心,喬厚德不敢動他,就是動了他,他也有本事出來。
但是程棠這會兒一點也不想讓她知道,他已經覺得自己十有八九能從方金河手裡得到這位太太,而這位太太對她先生了解得好像並不多,這可正好,他還挺喜歡關玉兒的,這樣通透的美人兒好好養著還挺不錯,若是她乖巧又合意,索性就娶了,反正他身邊正缺個女人。
程棠看著她笑了起來:“承蒙太太的信任,程某必然如了太太的願,不負太太的重望。”
關玉兒挑了挑眉:“我先生肯定也是和我一樣信任你們,今日若是方金河回來了,肯定會重賞各位。”
…….
到了桂西的城區已經是下午,進了城汽車就直直開向司令府。
讓關玉兒意外的是程棠輕車熟路,知道司令府在哪裡。
喬厚德的司令府修得十分富貴奢華,不過價錢花大了,卻絲毫沒有品位。
據說這司令府是喬厚德自己設計的,把能顯擺的都修上,門口放的雄獅是最貴最大,還按照風水師傅的批語將大門、樹草、朝向、形狀等等按照老方法修好。但這畢竟是司令府,喬厚德也要跟時代,這府邸既有西式,又是按照中式的風水,揉合得亂七八糟,單單一瞧,十分彆扭,跟土財主的老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