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梧院。
大廳中,百里卿梧漫不經心的看著對面吊兒郎當坐著的百里棠,她緊緊的握著茶盅,本就白皙的手指被捏的沒有一絲血色。
「昨夜聽爹和大哥在相談,皇上的暗衛幾撥出宮都沒有找到姜珩。」
「從帝京追殺到南塘,姜珩潛入了南疆地帶,皇上的暗衛才無功而返。」
「大哥過幾日會去南疆,皇上讓大哥在暗中找到姜珩。」
聞言,百里卿梧咬了咬朱唇,隨即釋懷,大哥能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這般想著緊張的端著茶盅,一口氣把溫涼的茶水喝了精光,清涼的眸子中瞳仁隱隱發顫,眼眶發熱,有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她隱忍著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扯著笑意,輕言道:「二叔他們怎麼就那麼確定姜珩去了南疆?」
「一月之久的追殺,到了南疆邊界就沒了姜珩的蹤跡,姜家本就是武將,對大燕地形了如指掌,姜珩是虎將,南疆邊界的戰士常年與姜家在戰場上打交道,姜珩既然在大燕死路一條,若是能成為南疆的一員猛將這也算是南疆在擴展天下時的重要的棋子。」
「所以這就是皇上擔心的問題?怕姜珩聯合南疆皇室反咬大燕一口?」百里卿梧說的諷意十足。
百里棠聽著百里卿梧的話語,輕點頭,隨即也帶著幾絲輕蔑之意,他道:「雖然與姜珩不怎麼熟,但那廝也是坦蕩蕩的君子,先不說姜家的事情是怎樣的對錯,皇上這次做的太不仁義了。」
百里卿梧但笑不語,深邃的眸中好似有一股力量在漸漸掀起,她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涼的茶水,目光一直有股隱忍的狠意。
百里棠細細的打量著百里卿梧,發現她在像是在隱忍什麼,手指輕輕叩了幾下桌面,說道:「雖然二哥不知你為何突然問起姜家的事情,但是這些事情你來問我總比讓你的丫頭大雪天的去府外打聽強吧。」
百里卿梧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輕言:「二叔和大哥之間的談話是二哥偷聽來的吧。」百里家大公子百里邵是皇帝的一品御前侍衛,怕是她大哥還活著的消息知曉的人也渺渺無幾。
被百里卿梧這麼一問,百里棠扯著頑劣的笑意,「你也知曉我爹那德性,要是把這些密事說給我聽,那還得了啊!」
「那你為何來與我說?」
「還不是因為我的錯讓你在羌梧院躺了一月,聽錦兒說你在打聽姜家的事情,我來看你就順便把知道的告知你,省的讓人發現了,那就有你受的。」百里棠懶散的靠在椅背上,瞳眸微微一眯,若有所思的盯著百里卿梧的側顏。
「二哥不用這般看著我,從占據朝堂半邊天的姜家一夜之間被連根撥起,我也只是好奇皇上會給姜家一個什麼樣的罪名而已。」百里卿梧盈盈起身,往小榻走去。
「哦?真的就這麼簡單?」百里棠半眯著眸子看著百里卿梧的背影。
「那不然二哥以為還有什麼?。」百里卿梧坐在榻上,然後跪坐在小茶几旁,看著棋盤。
斜長的雙眸看著那嫻熟拿起棋子的少女,百里棠卻是突然問道,「那能告知二哥為何染了一場風寒後就變了這麼多?」
百里卿梧拿著棋子的手微頓,隨即淡然一笑,她怎麼忘了,有嵐錦這個丫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