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跟蹤卻不自知?」
凜然的話語停在黎柔的耳中讓她面色剎然一白,她立馬轉身,看著青梧宮外打著火把的禁軍,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看著為首的盛德太后與元宗帝,從腳底竄起的冷意瞬間蔓延的腦門心。
黎柔薄唇在輕微的顫抖,她定定的看著元宗帝,這還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從元宗帝臉上看出冷然之氣。
盛德太后慢慢大殿的大門中走去,聲音卻是說不出的威嚴,「貴為一國之後,卻是在三更半夜見外男,你還真是給燕氏皇室長臉。」
黎柔這才把視線放在盛德太后的臉上,眼眸半眯,慌亂也只是一時,下一刻在黎柔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慌亂之色,好似剛剛那臉色煞白的不是她。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說著,黎柔轉身往燕玦看去,奈何燕玦的視線一直都未在她的身上,見著這般的燕玦,內心猶然生出一股不安,果然,下一刻,那一直負手而立的少年開了口。
「不知太后特意用皇后的名義把本王叫到這青梧宮,意欲何為。」
懶散的聲音聽在盛德太后和元宗帝的耳中無疑是在挑釁他們,元宗帝冷冷的視線從黎柔的臉上移到燕玦的臉上,目光凌厲,居高臨下的說道:「燕玦,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你。」
燕玦的眉不由的越挑越高,深如黑淵的眸子閃著一絲詭異的流光,看著大門處同樣負手而立的元宗帝,似笑似戲虐,聲音低沉,「皇上為何要處置本王?」
聽著裝傻的話語,盛德太后柳眉一凜,「這些日子宮中與帝京中的流言蜚語,讓整個皇室丟盡臉面,皇后有孕,乃是國喜,卻是沒想到裕親王膽敢與皇后珠胎暗結,」
話落,青梧宮大殿外站著的七八位大臣以及南疆的七八位時辰都是面面相覷,前幾位是震驚中帶著惶恐,後幾位則是震驚之中多些瞭然,畢竟,在南疆使臣的眼中,他們的九公主與燕玦可是青梅竹馬。
「怎麼,皇后也以為你肚中的孩子是本王的?」燕玦眉眼一揚,看不出喜怒。
黎柔心中的不安因著燕玦的這一聲質問更是恐慌,她淡淡的看了一眼用著凌厲目光看著她的元宗帝,又看著薄唇處噙著淡笑的黑衣少年,卻是冷笑說道:「難道不是你的?」
「我還記得你說過,會帶我回南疆。」黎柔說著,想著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擺在了明面上來了,環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大燕本就不是我的國土,我為何要留在這裡?燕玦,我為了你不惜成為元宗帝的皇后,怎麼,是不想帶我回南疆,還是,不承認我肚中的孩子是你的?」
「咳、咳、……」果然,親耳聽著黎柔說出的話,元宗帝咳嗽起來。
「皇上,你這是怎麼了。」錢公公立即輕輕的拍擊著元宗帝的後背,看著元宗帝手中拿著的錦帕竟有一灘鮮血,錢公公臉色大變,「皇上、奴才,奴才去叫太醫。」
盛德太后看著這一幕更是恨不得把大殿中站著的二人千刀萬剮,怒聲道:「來人,把這姦夫淫婦給哀家抓起來,哀家到要看看,誰敢不從!」
元宗帝擦拭著嘴角的血跡,他的視線卻是一動不動的盯在燕玦的臉上,這個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小皇叔,北疆的主宰者,他不會相信就這般的栽在他的手中,但是,若此番讓裕親王逃走,他心知肚明,燕玦絕對會顛覆他的皇權。
「來人,皇后與裕親王珠胎暗結,打入天牢。」一道冷銳的話讓殿外的人都不由的一驚,元宗帝的心神卻是起伏不定,然後冷冷的與燕玦對視,凜然道:「小皇叔該是無話可說了吧。」
燕玦挑著的眉稍稍一垮,整個面容都是剎然無比,聲音低沉,威嚴盡顯,「本王就在這裡,到要看看誰敢把本王打入天牢。」說著,銳利的眸瞳看著元宗帝,「皇上這般無用,難怪姜家會以謀逆的罪名滿門誅連。」
元宗帝對燕玦的威嚴絲毫沒有看在眼裡,卻是冷眼的看向黎柔,聲音中充滿了一個男人的嫉意,「你的情郎好似並不敢承認你肚中孽種便是他的種啊。」
「你閉嘴!」黎柔冷冷的看著元宗帝,「要不是你私自從南疆把我帶回這大燕,我怎麼會成為你的妃子?自從被你帶進這個皇宮,我每天給你的臉色你還不明白嗎、你以為你是大燕帝王每個女人都應該像姜九偲那般對你百般順從?你真的太自以為是了。」
「這下好了,為你盡心盡力的姜家不復存在,你的江山也不過如此,你若敢把我打入天牢,我父皇一百萬大軍定會踏平整個大燕。」
「賤婦!放肆!」盛德太后此時恨不得把黎柔五馬分屍,在是看著元宗帝的面容,眼中有一絲擔憂。
元宗帝瞳孔擴大,看著陌生無比的黎柔,心痛不已,他額頭上的青筋凸起,一步一步的往黎柔走去,壓抑著聲音道:「朕待你不薄,原以為你的心終將會會被朕給感動,到了此刻,朕才是知曉,不是你的心如頑石,而是,你的心上根本不是朕。」
黎柔看著慢慢朝她走來的元宗帝,瞳眸微微晃動,「你、你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