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卿梧聽著這道淺淡又比較整齊的步伐聲,突然想到淮州阮贇。
「能帶軍隊前往荊陽的只有元宗帝的人。」百里卿梧輕言道。
燕玦側眸看著暗淡中百里卿梧的臉,「是阮贇?」
隨即,黑夜中聽到女子清冷的笑聲,百里卿梧的目光繼續瞭望著遠方。
「你剛剛不是說怎麼和你合作嗎?」
燕玦還沒有從山腳下異常的軍隊回神,畢竟從淮州按路程不會這麼快的趕到荊陽城才是。
想來應該是連夜趕路的。
是因為風洵提前趕來了荊陽城,所以所有人都加快腳步趕來荊陽?
「燕玦?」百里卿梧見著身側的男人並沒有回答,再次喊道。
「嗯?」
「你剛剛不是說怎麼和你合作嗎、」百里卿梧歪著腦袋看著轉過來的臉。
聞言,燕玦眉間剛剛掀起的凝重突然釋懷,他說道:「所以,阮贇也是你的人嗎?」
又是一道低沉一笑,百里卿梧意味深長的說著,「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畢竟,三年前,在太西的時候,你就調查過我。」
這時,百里卿梧好像並沒有想要與燕玦隱瞞什麼。
話音落下,忽而一陣涼風吹來,吹起百里卿梧的耳邊的髮絲。
一縷青絲搖曳到了男人的臉頰上。
他手微揚,打算拂開,奈何髮絲散發出的清淡香味讓他揚起的手放下。
嘴角的弧度很深。
他說。
「阮贇和裴子言都是凌周的人,在短短三年中便一躍成為元宗帝身邊的紅人,過人之處必然有。」
「但,當年若不是因為你的指引,或官場上的種種,這二人勢必沒有今日的成就。」
「裴子言在帝京把持朝堂,阮贇帶兵前往北疆。」
「楊戚淵這個角色也是你安排前來的?」
涼風吹過臉頰,讓百里卿梧更是喜歡上這裡,起碼這個時候是喜歡的。
她把散亂的髮絲挽在耳背。
拂在他臉頰上的髮絲瞬間離開。
接著,她語氣淡淡:「楊戚淵前來北疆是最合適不過的人物。」
「在帝京中,許多人都對元宗帝病重有所懷疑,其中反應最大的便是楊戚淵。」
「既然送上門來又是最合適的人,我為何不用?」
越是與這個女人相談。
燕玦就越覺得這個女人比朝堂上某些男子都要會算計甚至是能把一個人利用的乾乾淨淨。
也幸好,他們不是敵人。
「看來是楊戚淵與西涼的人已經會面,提前到了荊棘陽。」
「此刻他們該是在這裡先駐紮,待天明之時,便會進入荊陽城中。」百里卿梧說著,想的卻是百里棠有沒有在這隊伍之中。
百里卿梧似乎想起了燕玦想要與她合作的事情。
「你的計劃是什麼?」
聽著百里卿梧突然的話語,燕玦直接說道:「舍了北疆。」
果然,百里卿梧在聽到燕玦口中所說的,眉間一沉,「舍了北疆?你要做什麼?」
百里卿梧知曉燕玦是一個關鍵的人。
就像剛剛所說的,只要大燕的裕親王從此從大燕損落。
那麼天下的平和便被打破。
到時,必將戰火掀起,民不聊生。
「這個平衡又僵持的局面,終要有人來打破,僵局打破,所有浮躁又有野心的人都會露出他們的野心昭昭。」
「三年前我打算利用南疆公主掀起大燕和南疆的戰火,但被如今南疆的熾帝給阻擋。」
「既然三年前沒有完成的事情,三年後便借著風洵的手,將計就計了。」
百里卿梧聞言,內心是震撼的,舍了北疆。
那麼他呢?
一時間,又是沉默。
百里卿梧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原來他早就想好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