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盡,清谷坡上涼風習習。
夏蟲開始脆鳴,幾許繁星伴著冷月,淡淡的清風拂過,墳墓前搖搖欲墜的白燭,著實詭異至極。
這個時候,有兩道腳步聲緩緩從在裕親王墳墓前響起。
悉悉索索的聲音讓停留在墳墓前的螞蚱都是跳躍很遠。
「月黑風高夜,當真是挖出燕老七的好時候啊。」男子的聲音中滿是調侃之意。
好像他在這裡已經等候多時了一般。
「這也虧得百里卿梧在第二日便是把燕七下葬,若是在等上幾日,怕是真的不行了。」
另一道男子的聲音響起後,隨即便是傳來鐵鏟刨土的聲音。
「也真是怪哉,燕七這次戲做的也太足了,讓我都差點相信了。」
周夷年抬眸看了一眼同樣手拿鐵鏟正是在刨著黃土的陸雋,道:「你和燕七在暗中商量的事情,也真是瞞的我好苦。」
果然,陸雋抬頭,露出一張笑嘻嘻的臉,他說道:「所以我這來北疆荊陽不是就逮著你一起來了嗎。」
周夷年冷哼一聲,便是沒有在說話,繼續低頭,手中的動作也是加快了不是。
陸雋手中的動作也是加快。
他們必須在天亮之前把燕七帶走,若是被人發現事情就不好辦了。
手中動作加快,卻是還要小心翼翼的不要讓鐵鏟發出響亮的聲音。
直到二人額頭上都是汗珠時,終於看到了紅木棺。
陸雋直接扔掉手中的鐵鏟,直接躺在紅木棺上,嘆氣道:「那百里卿梧的本事也真是大,控制了帝京不說,現在連燕七的虎符都是在她手中。」
「也不知道燕七如此做以後會不會後悔。」
周夷年直接坐在黃土之上,接著暗淡的光線,看向陸雋,道:「這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
聞言,陸雋輕嗤一聲,「誰喜歡操心啊,若不是燕七幫我挾持住陸晟,才不答應燕七的交易。」
周夷年冷笑一聲,想著在裕親王府暗室中的西涼攝政王,若有所思的說道:「你長兄出事,你回西涼是不是就可以把你兄長的那些人一網打盡?」
「從此小皇弟就高枕無憂了?」
陸雋在聽到西涼的事情後,深邃的眼睛中冷光微微掀起,然後起身。
目光看向紅棺,說道:「時候不早了,先把燕七帶走在說。」
果然,周夷年聞言後,目光看了一眼紅木棺,便是起身。
拿著鐵鏟直接往棺蓋的縫隙間撬去。
兩人運用內力,鐵釘與棺木分離的聲音很是明顯。
陸雋與周夷年都是往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什麼異常後,突然大力。
棺蓋徹底與棺木分離。
陸雋扔掉手中的鐵鏟便是往棺材中看去,目光卻是驀然一變。
周夷年發現陸雋的臉色不對,問道:「怎麼了?」
「燕七臉色不對。」陸雋說著,便是伸手,往燕玦的臉上探去。
剛剛觸摸的燕玦的臉便是快速的收回:「夷年,燕七不對!」
聽著陸雋驚恐的聲音,周夷年快速的半跪在黃土上,直接伸手往燕玦的脖頸探去。
果然,周夷年的神色也是慢慢變的驚駭。
「不對啊,燕七可是說了他會無事的,怎麼、怎麼、」周夷年完全不置信的說道。
周夷年都是開始顫抖,眼神一狠戾,他用力的往燕玦的脖頸摁下。
探了大約半刻鐘,周夷年的眼中驚恐了一下:「快、快帶走、燕七、燕七還有一息脈搏,還還有一息脈搏。」
那道淺淺的脈搏讓周夷年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