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寅離開時留下的話在百里卿梧的腦海中久久不能平息。
孝義和親情……
這才是秦寅要對付她的法子,當年她是怎麼對付秦家與秦貴妃。
秦寅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說到底,覆巢之下無完卵,在沒有絕對的理由下。
太傅府姓百里的,她仍舊不能對付。
她有軟肋,這裡是帝京,她擁有的想要護著的人太多。
而秦寅就如當年在南疆的她一般。
羈絆以及束縛太多,百里卿梧占盡下風。
在秦寅還沒有回到江京閣時,太傅百里昌失蹤的消息像一陣風。
刮在帝京的每個角落。
皇宮中的秦楚楚聽聞這個消息後,眉色淺淡。
看著已經午睡的燕修,起身,對著身邊的宮娥說道:「好好守著太子。」
「是,娘娘。」
秦楚楚走出寢殿,看著艷陽高照的天,眉間的愁容也淡去。
連失蹤的消息都傳到皇宮了,所以秦寅是去找百里卿梧了嗎。
宮外現在的局面又如何了?
想著百里昌的傷勢,秦楚楚眸色一沉,便往永安宮最邊上的偏殿走去。
殿外明艷照人,殿內卻昏昏暗暗。
偶爾一條光線從窗欞射進來,那空氣中的塵埃粒清晰無比。
秦楚楚推開大殿的大門,偌大偏殿中只有一張寬大的床,和一張桌子。
突然照射進來的光線讓床上的百里昌一時不沒有睜開眼睛。
因著失血過多,就被宮中無憂給的藥方吊著命。
秦楚楚走進來,看了一眼床榻上攤著的人,把大門開的更開。
這兩日在皇宮中雖然有人伺候著,但從不與百里昌說一句話。
不管百里昌怎麼說怎麼試探,端茶送水的宮娥依舊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聽到與外面的人交談聲,百里昌都以為守著他的宮娥是一個啞巴。
儘管心中不服,但太傅府還有他的一個孫子。
兒子不成器,可孫子不能就此埋沒。
百里昌甚至不敢想像太傅府沒有他的日子。
「楚楚,楚楚,都怪外祖父不好,打了你,你原諒外祖父好不好。」
百里昌用著祈求的語氣,他不能動,也知曉那宮娥給他上的藥只是不讓他傷口潰爛的藥。
並非上好的藥方。
就連他輕微的動一下,傷口便會拉扯,那種疼痛蔓延全身。
秦楚楚聽著虛弱中透著祈求的聲音,並沒有轉身,而是往屋中圓桌走去。
「外祖父知曉外面現在傳什麼嗎。」秦楚楚坐下,眸光淡淡,看向百里昌。
百里昌聽著這道無悲喜的聲音,有種前所未有的無奈。
就好像,他永遠都不會走出這座偏殿。
或許就猶如元宗帝那般,永無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