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準備出門,卻碰到了前來拜訪的殷浩。
看到殷浩來訪,王獻之忽然不想出門了。
「改日再去吧!」王獻之搖頭, 準備下車。
王徽之拉著王獻之:「七郎, 阿耶的事, 他自會處理。你不是他, 不能替他做決定。」
聽到這話,王獻之一怔,回頭看向王徽之。
王徽之告訴王獻之:「他若有心,你攔不住的。世上許多事都是如此。」
葛洪點頭, 捋著白須勸道:「七郎有孝心, 王公知曉。但是, 身為人子, 最好還是不要干預長輩的事情。」
王獻之沉默,坐回位置上。
路上, 王徽之問王獻之:「嘉賓與你談了什麼?」
王獻之心不在焉的回應道:「他讓我稱讚他幾句。」
王徽之聽了,輕笑出聲來:「也是,除此之外他還能讓你為他做什麼。」
王獻之抬眼, 目光好奇的看著王徽之,出聲問道:「五郎覺得嘉賓如何?」
王徽之往後一倒,靠在軟墊上,懶洋洋的說道:「嘉賓這人,自小聰慧。年歲不大,心機頗深。大舅父喜愛財物,每日都會去庫房清點一遍。七郎知曉,時人注重名聲,並且不愛與阿堵物沾上關係。大舅父喜愛財物,人盡皆知,故而許多人不屑與大舅父結交。」
王獻之點頭,這個時候的文人注重名聲,以清廉高潔為榮,鄙夷愛財的庸俗之人。郗曇喜歡錢財,人人皆知,所以會被一些文人瞧不起。
王徽之繼續說道:「嘉賓為了改變大舅父的名聲,故意與他提錢。大舅父誤以為嘉賓是為了得到他的財物,便打開庫房,讓嘉賓自取。」
說到這裡,王徽之樂起來,他告訴王獻之:「嘉賓不單自己取走了財物,還叫來了族人一起取走大舅父的財物。那庫房,不到一日就被搬空了!大舅父得知此事,氣得動手揍了他一頓。嘉賓手臂上有塊疤,就是當年大舅父打他後留下來的。」
葛洪覺得郗超這個事,跟王獻之之前幹的事,性質都是一樣的。無論是郗超讓人搬空郗曇的庫房,還是王獻之往王羲之臉上塗東西,這兩個孩子的初心都是為了自己的父親好!
這兩個都是有孝心的孩子,只是他們做事的時候,沒有與長輩商討,故而才會刺激到長輩。
搖了搖頭,葛洪出聲言道:「七郎,其實,長輩比你這些孩子活得更明白。許多事,不必你這些孩子來提點。」
王獻之點頭,他心裡突然有些同情郗超。不禁感嘆,還是王羲之溫柔啊!他把王羲之的臉弄著那個樣子,王羲之都沒有動手打他!
來到王家田園,看到果真炸出了一條水渠,王獻之十分高興。水渠炸出來了,但是前後兩端還沒有打通江河。這兩端就不能靠炸了,只能靠佃戶們動手挖通。
「七郎,年前你吩咐人做的東西,已經做成了!」劉翁笑眯眯的告訴王獻之。
一聽東西做出來了,王徽之高興的說道:「七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