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之轉而說道:「朝廷多次請謝安石出仕,謝安石一直不肯出仕。此人心性高傲,不愧為第一名士。」
王獻之回了一聲:「嗯。」
王彪之又說道:「聽聞謝七郎與你乃金蘭之友?你豈會與謝七郎結交金蘭?」
王獻之與司馬道生結交金蘭,身份還算相當。但是謝玄,身份就相差比較大了。謝玄出身不算高貴,其父親謝奕官也不大,現在在征西大將軍府當司馬。謝玄本人,也沒聽說過美名。王彪之覺得王獻之與謝玄結交金蘭,有些不上檔次。
王獻之告訴王彪之:「謝七救過我。」
王彪之詫異了。
王獻之便將當初小皇帝遇險那件事告訴了王彪之。
王彪之聽完,低聲說道:「如此說來,謝七郎甚是有義氣。」
當時那種情況,謝玄明明已經逃出去了,卻還跑去救王獻之,這份情誼,哪怕王獻之與謝玄成為生死之交也不為過。
來到東山,王彪之從車上下來。裹緊裘衣。
王獻之帶著顧愷之下車,坐水梯上山。
自從幫王獻之在名士山一帶搞了個水梯之後,謝安在東山這邊,也搞了一個水梯。如今上下山十分方便。
謝安還在後山的地方,新蓋了宅子。都是按照名士山那邊的住宅建造的。
蓋了新住宅後,謝安很少回舊宅住著。
謝玄很喜歡謝家舊宅,謝家子弟都搬去新宅住了,唯有謝玄還賴在舊宅這裡,他直接把謝安的舊宅當成了自己的實驗室,天天悶在屋子裡搞東西。
謝安有時候也會過來,研究一下機械。
謝家舊宅門前栽種的胭脂梅已經綻放,門口處放著好幾個大木桶。
阿陌快速走過去,打開木桶,看到木桶立馬裝著好些酒罈。
將其中一個酒罈抱出來,阿陌放到地上。
王獻之帶著顧愷之走過去,他蹲下身子,親手揭開酒塞。
王彪之湊過來,見酒罈里黑黑的,又沒有聞到酒香味,他問道:「裡邊裝著何物?」
「石油。」
王獻之伸出一隻手,用手指頭蘸了一點石油,將手伸出來。
顧愷之目光好奇地盯著王獻之的手指頭。
聽到腳步聲,王彪之轉頭望去。
一青年白髮如雪,身穿白色裘衣,撐著油紙簦緩緩走來。
似醉非醉,美目迷離,眉目間流露幾分嫵媚。
王彪之緩緩出聲問道:「足下便是謝三郎?」
謝安打量著王彪之,他笑著頷首,聲音清潤如水,回應道:「安見過尚書令。」
王彪之誇讚道:「難怪有傳言謝安石乃晉國第一美郎。此言不虛!足下之容貌,氣質的確配得上如此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