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精靈族非要供人玩樂?」
「為什麼矮人們要被人族驅使?」
「為什麼龍族就一定是最為高貴?」
「暗精靈真的是自甘墮落嗎?可他們獲得了力量, 那力量能使他們自由。」
「為什麼我千萬次向月光女神禱告, 卻換不來她一次垂憐?為什麼偉大的生命之樹,無法救我於水火之中?為什麼即使是這樣的情況下……」
「族人們依舊不願戰爭。」
黃金囚籠, 魔力禁錮的項鍊,渾身赤o的瑟冥特克被送至了公爵府, 成為了公爵送給他小兒子的禮物。
瑟冥特克不明白,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他還未成年, 成年儀式上的精靈能夠得到月光女神的賜福,生命之樹也會祝福他。可現在他不可能得到了,他這輩子或許都見不到月光女神了,這輩子都不可能獲得生命之樹的祝福, 他就算回到精靈森林,也是一個被污染過的精靈,是不詳的、被同族唾棄的。
瑟冥特克躺在籠子裡,看著金色的頂端,和漆黑的屋脊,他看不到夜空,看不到星星,就連月光都是遠處的窗口施捨的一丁點,叫他觸碰不到。他那麼靜靜的躺著,生命力一下子就衰落下去。
精靈族脆弱而易碎,是貴族之間最為精緻的玩物。
可是,一切並不是他的錯啊。
瑟冥特克想到了族裡的凱倫叔叔,那是一隻遭受了許多苦難的成年精靈。凱倫擁有一頭金色的捲髮和湛藍的眼瞳,曾經的他令月光女神都忍不住垂憐。可有一天,凱倫叔叔消失在了精靈森林。
等他灰頭土臉的、被打斷了一條腿,極為狼狽的回來時,族人視他如瘟疫,避之不及。並且讓所有小精靈不要與他來往。骯髒、低賤,一切對精靈來說太過惡毒的詞彙被盡數貼在了他的身上,這沉重得壓彎了凱倫的腰。
儘管,誤入外圍來到凱倫小屋的瑟冥特克知道,這隻精靈一如既往的溫暖而光明。凱倫叔叔教了他很多外面的知識,對人類的認知也不是一律牴觸。叔叔說外邊有各式各樣的人,就像精靈族有各式各樣的精靈一樣,有的好有的壞,但只有接觸了才能知道。不過,叔叔並不願意讓他去接觸,並且一次次把他扔回精靈森林內部。
「外圍太危險了。你不要再來了。」
可是,凱倫住在外圍就不危險了麼?當瑟冥特克問出來的時候,明顯看見了凱倫臉上的痛楚,他的眼淚從臉頰滑落,卻是更加果斷地將他扔了進去。
後來瑟冥特克才明白,凱倫叔叔不是不想回來,可族人不願意接納他。再然後,小屋空了。凱倫叔叔死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瑟冥特克低聲哭泣著,為自己,為凱倫,為無數族人。
「這就是我的禮物?」入目的是一雙魔法短靴,尖尖的靴尖對著瑟冥特克的金色籠子。瑟冥特克抬頭看去,是一個看起來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眉眼間儘是桀驁之色,略微不耐地打量著他。
嗯,他就是一件物品,一個禮物。而已。瑟冥特克忍不住咬了咬牙,低下頭掩下自己的不甘,脖間的禁錮項圈令他覺得自己好比是貴族養的名貴犬種。
「你叫什麼名字?」那少年如此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