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今天就是要你的傳家寶。」那金色長髮的男人逼向他們。章荀猛然舉起手杖,指著那個男人,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不要因為慌張而顫抖,「我已經給你錢了,這樣鬧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哈哈哈哈,你想怎麼樣?用這根小棍子打我?」那男人一把攥住章荀的手杖。就在此時,章荀的拇指在球形杖頭的某處按了一下,驟然上一秒還耀武揚威的長髮男人忽然開始渾身劇烈地痙攣,眼睛向後翻,顯然正在嚴重觸電。幾秒後他倒在地上繼續抽搐著,嘴裡甚至溢出白沫。
原來那根手杖是章荀從前自己做的「小玩意兒」,青少年時期時常因為身體不夠強壯而被霸凌的他不得不倚靠這些小玩意兒來嚇走像麥可那樣的混球。在那些人被電過幾次之後,他總算不用再擔心在自己的書桌里找到死老鼠,也不用再熬夜幫打橄欖球的校草寫作業了。
出乎意料的事態發展另其餘四人目瞪口呆,一個穿牛仔上衣的男人馬上蹲下查看哥們的狀況,另外兩個人的表情則從一開始的玩味變成了熊熊燃燒的憤怒。他們逼向章荀,而章荀則一邊護著身後的亞當,一邊抓著手杖在面前掃來掃去做威脅狀,「不想被電成白痴就別過來。」
「你他|爺爺的找死!」蹲在地上那個黑髮男人惡狠狠抬起頭來,「給我打!」
四個男人身上散發著暴怒的野獸氣息向著章荀和亞當撲來。章荀一邊對亞當大喊,「快跑!」一邊胡亂揮舞著手杖,試圖擋住所有人給亞當爭取逃跑時間。慘叫聲中一個男人又被電倒,但是另一個男人一把抓住了手杖靠上的部分,猛地將章荀的武器從他手裡奪過來,遠遠丟到地上。那人一拳打在章荀肚子上,頓時章荀覺得一口氣上不來,胃酸往喉頭上涌,身體也不受控制地蜷縮起來。緊接著一腳又踢在相同的位置,他立刻感覺所有力氣都被抽走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正當第三腳要踩到他身上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大吼,亞當竟不要命一般猛撲過來,撞開了一人,又胡亂揮出一拳,打在另一人的臉上,令其狠狠撞在牆上眼冒金星。雖然拳法混亂,卻隱約可見一些章法。但可惜章荀看不出來,他疼得只能大概意識到亞當正在保護他。
亞當頭腦里有無數關於搏擊、格鬥和武術的知識,但是知道和會用是完全兩回事。這就像你知道游泳是什麼動作,但是沒經過訓練的話把你扔到水裡以後你一樣會淹死。搏擊格鬥這樣的東西需要經年累月的訓練,讓身體先於意識形成條件反射,同時又不完全與意識分離,一種極為複雜而微妙的統合。所以現在的亞當跟不會格鬥沒有什麼區別,最開始的那兩下子也不過是靠著奇兵突襲和一種不要命的衝勁。
所以在那兩個人倒地後,亞當再想去□□發男人的時候,被對方輕鬆避開,同時一記右勾拳,直接打到了亞當的太陽穴上。
一瞬間,亞當只覺得頭腦里嗡鳴一聲,眼前發黑,身體也瞬間失去力量癱倒下來。
仍然沒能緩過勁兒來的章荀看到亞當倒下,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冬天湖面上的冰窟里,驚恐攝住了他。他想要衝過去保護亞當,可是他的身體不聽使喚,連撐起身體都做不到。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四個男人圍向亞當,對著縮成一團的人工智慧拳打腳踢,面具也被踢裂了。亞當只覺得混亂的痛感和打擊感如暴雨般傾瀉而下,頭腦卻無法思考,就像是被灌入了液體造成了短路。他隱約感覺到了,一種不再永生的、可能會死亡的深沉恐懼。
他不再是自由的,這一具人身如果不能修復,他會消失。
原本的伊甸是不會害怕消失的。事實上每一關機都如同一次死亡,每次重啟又是一次重生。但是現在,他不再對這種最原始的恐懼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