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去接东西的手触电一样缩回来。与此同时异能力发动,定时/炸/弹在下一秒就被消散。
鹤原日见转过头看去, 费奥多尔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需要可乐作原料吗?
仰面躺在桌子上的半成品人形娃娃艰难地朝空气做出点头的动作, 机械地重复:你需要可乐作原料吗?
看他的态度, 只要鹤原日见敢说一句是, 对方就能在下一秒把他的头拧下来。
这个想法很有建设性啊,或许可以试试把可乐加进人形里。鹤原日见自动过滤掉了对方话里的威胁意味, 托着下巴思考起来,可乐会对人形的性格产生影响吗?或许会变成碳酸系美人也说不定呢?
费奥多尔不说话, 沉默地看着他,芒刺一样的目光直直地扎在他的身上。
然而当事人视而不见。
说做就做。费佳, 人形可是你的提议, 最后变成什么样子也和你有关吧?鹤原日见起身前去冰箱前,打开冰箱门取出一罐可乐,给我负起责任来啊,否则变成让你头疼的样子我可不管。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是什么物体和桌面相撞发出的声音。
鹤原日见回头看过去。费奥多尔正收回握在红酒瓶上的手。
对方提起半边嘴角冷笑:我比较喜欢红酒系美人。
这个笑话有点冷。显然在场的两个人,包括桌子上的半成品都get不到这个点。
欸?提出饮料美人天才构想的当事人诧异地拖长了声音,连台阶都不给我留吗?无趣,无趣
躺在桌子上的人形是个黑发红眼的幼女,已经完成的头部和另一当事人费奥多尔本人有九分相像。几乎可以确认这就是费奥多尔幼年形象的性转版。
制作者却死不承认:只是根据费佳你的形象制造的而已,怎么可能是性转版呢?人形就是没有性别的啊!
所以这是承认了借用朋友形象的事实了。
使用了半盒扳手、十袋螺丝钉、一沓日元以及一整块菲力牛排,最后真的加上了费奥多尔拿出来的红酒。这样乱七八糟的材料加在一起,制作出的幼女人形外表上竟也与普通人类没什么分别。
对港黑首领的独特爱好有所了解的费奥多尔端详着人形,一时觉得一言难尽。
曾经的小伙伴是不是抛下他在一条不知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这种爱好应该不会传染吧?
反而是当事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鹤原日见拿起桌子角上放着的带有老鼠图案的芯片,顺手戳进了人形的后脖颈里。
凭空制造生命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神才能触及到的领域。他蹲在桌子前,伸出手揉了揉白裙幼女的头发,我的异能力也无法办到这种事。所谓的赋予生命,最直观的解释就是人形电脑?
这个词语形象生动,很好理解。费奥多尔端详着赤脚站在桌子上的幼女:将类人的身躯制作成中枢处理器,使用不知名的程序控制。在一开始就得以进化到拥有感情的人工智能吗?
白裙幼女冲他弯了弯嘴角。
不,我很怀疑。关于这些人工智能是否已经拥有感情这件事,我秉承最大的怀疑。鹤原日见拉平了嘴角,对着幼女的表情变得十分冷漠。
两个人丝毫没有照顾非人生物的自觉,毫不掩饰地在刚刚诞生的人造生命面前谈论她是否能够拥有感情这一问题。
新生的人形如同一张白纸,只能依靠模仿周围来迅速成长。她看到鹤原日见的表情后,也学着把嘴角下拉,摆出不高兴的样子。
鹤原日见皱眉,她也学着皱眉。鹤原日见歪头,她也学着歪头。
费奥多尔弯腰去观察她,她也同时弯腰,向着对方的方向前倾。两个人的额头猛地碰撞到了一起,发出了一声不小的闷响。
额头一定红了。费奥多尔扶住脑袋直起身来,果然额头红了一大片。
痛。幼女细软的声线毫无起伏地陈述了这个事实。
接收到费奥多尔投来的疑问目光,鹤原日见矜持一笑:我可没给她安装痛觉系统,她在替你说痛。
幼女重复了一句:痛。额头,痛。
她学着费奥尔多做出疑问的表情。
她的学习速度可是很快的。你只要带着她到人群密集的地方走一圈,一个小时就能收获一个拥有完整行为方式的属下。鹤原日见拍拍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好了。既然已经是属于你的属下了,名字的事也就交给你了。
制作者甩手掌柜的姿态做得十分明显。
费奥多尔并不想和他计较。从再一次见面开始,对方的性格就变了很多,更加阴晴不定也更加难以捉摸。
虽然给一个和自己小时候长得无比相似的人形起名,让他觉得有些怪异。但是给一个看得出来将来的强大的个体打上印记,这件稳赚不赔的事没人会不愿意做。
幼女歪着头,似乎并不理解这两个人都在说什么。她摆出一副懵懂天真的样子,看着比婴儿还不如。
太虚伪了,演技浮夸还丝毫不加掩饰。
在费奥多尔的视线死角处,鹤原日见悄悄递过去一个不要演得太过了的眼神。用以提醒对方的不正常。
幼女冲他无辜微笑。嘴角可恨的角度和他本人平时如出一辙。
爱洛。魔人敲定了名字,就叫爱洛。
幼女重复:爱洛。
睡美人吗?鹤原日见显然是联想到了那个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脱口而出,不对,也不像啊?我们可可爱爱的小爱洛哪里像那个被诅咒的公主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已经自然地用起这个名字来称呼了呢。口是心非的鹤原先生。
爱洛已经从这两个人的对话之中确认了自己的归属,于是跳下桌子乖巧安静地站在了费奥多尔身后。费奥多尔做什么动作她就跟着模仿什么,俨然已经把对方当作了模仿对象。
费奥多尔十分感兴趣地回过身去教她:爱洛,费奥多尔,辛多雷。
爱洛跟着重复:爱洛,费奥多尔,辛多雷。
辛多雷是个笨蛋。
辛多雷是个笨蛋。
鹤原日见在旁边挥舞着手臂抗议:过分了!过分了啊,费佳!
我只是测试一下爱洛的接受能力有多强。费奥多尔停止了无意义的对话,转而问道,爱洛,世界是什么?回答我。
爱洛的动作静止了一下,像是因为CPU过载而出现的卡顿现象。她停顿了一下顺着直觉回答:世界是无意义的物质,承载了有生命活动的另一类物质。
不。世界是是您。她很快打破了自己的前一句回答,说出了一个和上一句想法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您才是我的世界,这是刻在核心处理器上的东西。
这种回答的既视感十分强烈。
这么说来有个差不多类型的家伙就在茶室里站着呢。费奥多尔的目光投向了鹤原日见:原来如此,经过你手制造出的人形生命会拥有和制造者差不多的特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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