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許多人一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只怕就止於本地的父母官了,如今來了個郡主,可得趕緊多看兩眼,以後出去也有吹牛的資本啊。
這婢女本來以為搬出郡主的身份,肯定會把這些賤民嚇得趕緊退出去,再不濟也會將最好的雅間騰出來給她們。
可是沒想到這些人不但沒有行禮沒有離開,反而朝她們圍了上來,竟然還開始品頭論足。
李心媛也沒料想到這些刁民竟然如此大膽,她自小萬千寵愛集一身,何曾受過如此侮辱?當下氣得臉都白了,下意識的摸上腰間的長鞭。
話說海棠其實聽到郡主二字,就忍不住下意識的往京城裡那個小郡主想去,但是眼前這人分明跟自己一般年紀,而且身材有頗有些魁梧,應該不是那個心媛郡主。
今兒又見識過她的囂張跋扈,撞了人不但不承擔錯誤,反而縱容婢女羞辱旁人,可見本性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了,而且好像有些蠢,她正要上前去,忽然被人拉了一把,便退了出去。
待自己回來,正好見著她摸上了腰間的鞭子,生怕她真動手,傷了無辜人就不好,於是趕緊道:「怎麼回事?」
大伙兒聽到她的聲音,趕緊讓開一條道,姜廚子和魚秀才連忙迎上去,一臉為難,「夫人,這……」
海棠朝他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安心,便走到那郡主跟前,「不好意思,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倘若沒有提前訂位置,那麼請客官外面去等著。」
婢女也認出了她,萬萬沒想到這生得跟妖精一般的女人,居然就是歸來酒樓里那個女廚子。
她記憶里,這廚子不都是腰大膀圓的麼?
眼前這女人,怕是勺子也拿不起來吧?
而被她開口趕出去的李心媛此刻面色十分難看,「放肆,你竟然敢趕本郡主!知不知道本郡主是誰?」
「來者皆是客,郡主是誰我不需要知道,只不過凡踏入這酒樓中的,便都是我的客人,大家沒有什麼區別,我只講先來後到。」海棠其實有些擔心她忽然抽出鞭子的,所以下意識退了一步。
這話按理是沒錯的,可是李心媛聽了,卻覺得十分刺耳,「刁婦,你居然將本郡主跟這些賤民相提並論?」尤其是自己看到她的臉那一瞬間,就十分不喜,甚至是厭惡。『嗖』的一下抽出長鞭。
可有句話說的好,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這歸來酒樓聲名遠播,有不少人途經附近都特意繞道過來,其中不乏在外遊歷的王公貴族,趕巧今天這酒樓就有那麼一位。
聽她口稱眾人為賤民,心中不由得有些發怒,所以此刻她動手,那位臉色就極為難看地上前攔住:「怎麼,是個郡主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倘若在下沒記錯的話,咱們這慶陽城的父母官,可是並肩侯的世子,而且京城中這般年紀的郡主,只有北安王府的李心媛,她不過是從五品罷了,論品階她如何都比不過傅大人,可在下聽聞傅大人也時常來此吃飯,莫不是在郡主的眼中,傅大人這位朝廷命官也是賤民,你既為郡主,因知道辱罵朝廷命官罪為幾等。而且在下不才,想問郡主一句,莫不是在郡主眼中,庶民都是賤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