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見著陸言之左右為難的樣子,便開口道「俗話說的好,一山不容二虎,一仆不可二主,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分清楚主次便是,更何況這當今聖上正值壯年呢?」且不說二皇子還不是太子,就算是太子,也還不知道得熬多少年呢?而且就單憑著皇帝還活著,你就去巴著皇子,那皇帝還能給你好臉色?
這道理陸言之是懂的,他就是有些擔心。
海棠也瞧出他的擔憂,「你不必擔憂,這幾日你暫且稱病,反正過兩天就進考場了,他奈何不了你,就算因此事惹怒了他,但到底是堂堂皇子,斷然不會在面上為難於你。」
陸言之也正是這個意思,打算裝病。
楚郁笙見陸言之如此為難,不由得有些幸災樂禍,「所以說,這名次靠前也不見得有什麼好。」瞧他,名次靠後,誰也瞧不上,也減少了許多麻煩。
於是陸言之沒有去參加這詩會,稱病在家,直至兩日後,收拾東西進考場。
別人家那都是恨不得能跟著進去考場裡,以便照料一二。
可海棠倒好,頭一天晚上就跟陸言之說,「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已檢查過,沒什麼問題,你明早起床的時候動靜小些。」她要睡懶覺。
這些天兩人都睡在一張床上,在海棠看來,二人是井水不犯河水,十分和諧了。所以已逐漸習慣,絲毫不知晚上自己睡著後,似那八爪魚一般攀附在陸言之身上,叫他有苦難言。
不過痛並快樂著。
陸言之不提意見,海棠自然不知道。
第二天海棠睡了一大早上才起來,荷花一邊伺候,一邊有些疑惑,「夫人您都不擔心公子麼?我看著別家,都親自送去考場呢?」至於他們家夫人,不但沒送,還一覺睡到現在才起來。
海棠正看著鏡子裡的模糊的自己描眉,那模糊不清的銅鏡她已經習慣了,所以嫌棄自己今日的眉形畫得不大好,塗了重新描。
聽到荷花的話,不以為然,「那有什麼用?又不能跟著進去,這京里大早上還是挺冷的,被窩裡暖烘烘的捂著不好麼?」
荷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奴婢的意思是,您都不擔心公子的成績麼?若是沒考上,得再等兩年呢。」
卻只聽海棠十分篤定道「放心,我觀嫣嫣她爹氣運好得很,必然能中進士的,你們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對了,讓鴿子收拾一下,待我用完了早飯,出去轉一轉。」
海棠都這麼說了,荷花還能怎樣?更何況公子這會兒只怕都進考場了,勸得夫人去,又有什麼用?索性應了她的話,去準備膳食,又給魏鴿子傳了話。
自打那天海棠跟澹臺若心提過後,她還真貼心的去參加了兩次宴會,頻率也是極高了。
她從前深居簡出,這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曾見過她,對她的印象可以說是十分模糊的。
而如今她得了海棠的幫忙,每次都是帶著仙氣兒出場的,又加上本來就有武功,那氣質越發是有些出塵脫俗。
姑娘家家的,對於比自己漂亮的人總會多上心幾分,便私底下去找澹臺若心的丫鬟打聽消息,曉得她與那陸夫人是舊識,這些妝容都是得以陸夫人幫忙,不免讓大家想起了那日在城門開憑著美貌勸退一幫貴族小姐的曲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