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賀飛龍如今已經是府上的常客了,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願意做陸言之的護衛,所以這大部份時間,都是跟在陸言之身後的。
因此與陸嫣嫣陸婠綰姐妹倆,也是混熟了。
孩子們跟著他去了,陸言之往後院來,眨眼間那李淳風跟個鬼似的,忽然出現在前面的橋頭上。
他只能掉過頭,朝他走過去,「大哥可有什麼要緊事情?」
「書房說。」這距離李淳風私底下見澹臺若心,已經過了五六天,他原本已打算啟程去天辰,誰知曉在這個時候,收到了京城那邊來的消息。
如今腳下似帶著風一般,急急忙忙地朝著書房去,也不知是有什麼十萬火急之事。
陸言之見他表情沉重,也不敢多問,只趕緊跟在後頭,一路往書房去。
直至到了書房,他才拿出那京中來的信件,直接給陸言之看。
然後絮絮叨叨地說起北安王府的事情。
「母妃沒了,去的那日,正是小妹病著的那天,你說這是不是巧合還是母妃走的時候,心裡還念著小妹?」
這岳母的身體不好,隨時都可能出現意外,所以陸言之其實就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如果不是近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都要提前給海棠提一提這個事情。
人生病老,總歸是每個人都逃不掉的。
現在這話卻用來對李淳風說「你節哀,母妃身體不好,想來大家心裡其實也有個數的,不過是早些晚些罷了。」
可李淳風聽了這話,卻是冷笑著反駁起來「不,不,你不懂,母妃本來不會死的,本來不會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他的口氣十分肯定,必然是那狗東西,又在逼迫父王做什麼。
所以母妃才沒有按時吃那解藥……
陸言之以為他是傷心至極,所以開始胡言亂語,卻只見他忽然站起身來,兩手緊緊地抓住陸言之的肩膀,滿目是那不見底的恨意,「你知道麼,自打我成為了天權,從上一代天權手裡接過那解藥,然後親手送到母妃的手裡。我才知道,母妃沒有什麼心疾,沒有啊!這一切都是先皇做的手腳,而我為人子,這麼多年居然不知曉。」難怪他當初以為上一代天權是何等厲害,能將自己的心疾給治好。
不是治好,是自己從胎裡帶了些餘毒,沒有入肺腑,所以能清完。
陸言之被他這番話給震驚得呆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又只聽他繼續含恨說道「倘若,我沒有被上一代的天權收為徒弟,不從他的手裡接過解藥,送去給母妃,我只怕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他不知道父王的心裡到底有多少不甘,卻因怕小輩們擔心,和母妃一起瞞著。
也難怪,母妃的病無藥可醫治。
因為本來就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陸言之再也說不出勸他節哀的話,這事兒換作是誰,也沒有辦法節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