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心中的憤怒是有多深,自不必說,只是作為一個帝王,自來只有他居高臨下,掌管眾生的生死,如今卻忽然淪落為階下囚,他的驕傲當然不可能允許他就這樣默認了對方的話,俯身跪下自稱為奴為仆。
「傅大人還沒同我解釋,這是何意?我不懂,我夫君可是有違大齊任何一條律例?犯得著傅大人這樣興師動眾,連皇城根本御林軍都親自帶來了。」海棠的聲音再度響起,她是沒有打算多跟傅現糾纏,浪費時間。
更何況害她北安王府的仇人就在眼前,此刻她只想立即手刃此人,而不是在這裡聽他們亂七八糟的胡扯拖延時間。
傅現能如何解釋?如今已是階下囚了,自己說是個誤會難道她會信麼?這種胡編亂造不走心的理由,別說是海棠這種聰明之人不可能信,就是個傻子也不會當真啊。
所以他再做什麼解釋,都是多說無益,所以只能將這國家大義搬出來,希望可引起海棠的共鳴,若是她能意識到,自己的國家即將遭逢侵略,興許她能和自己站著同一陣線呢?
那樣不但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陸言之作為籌碼,最為重要的是,更能解除當下的危機。
於是便抬頭挺胸道,「陸夫人,我知曉你自來是個知曉大義之人,那你可知道你夫君是什麼身份,現在我們大齊又面臨著怎樣的滅頂之災?」
海棠一怔,目光有些像是看傻子一般看著傅現,忽然覺得自己對傅現的認知,可能是有什麼誤解。這個人的愚忠,完全超出了自己所能想像的範圍。
大秦降了,兩方沒有浪費一兵一卒,百姓沒有遭受半點損傷,除了朝廷官員大部份更換,原來該如何,便是如何。
這樣比那些須得血染江山的改朝換代好了一百倍。
所以,就算陸言之沒有那身份,大元帝國的人要來,海棠是舉雙手贊成的。
換誰當皇帝不是當?只要不流血不死人,對於底層人就是最大的恩惠了。
所以當下聽到這些話,就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傅現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聽著她這肆意的笑聲,心中有些發慌。
片刻,海棠打住了這笑聲,這才回道「我知道啊。」
傅現聽得這話,就更為激動了,「你既然知道,為何要助紂為虐?你可知曉不久的將來這大元的鐵騎就要了,到時候會死多少人你可知曉?你難道要成為這大齊的罪人麼?」
好大一頂帽子扣上來!
「只要你們不反抗,怎麼可能死人?說我是罪人,我看作為罪人的是你們這些捨不得榮華富貴和權力的人吧?大元帝國整整數十個附屬國,這大齊在他們的眼裡又算得了什麼?誰有心思專門來針對你們?如果老老實實的降了,一滴血都不會見,遠的你們看不見,就拿隔壁秦國來說,就是最好的例子。之所以會死人,終究是你們些捨不得放棄權利的人,罪過是你們的。更何況斗轉星移,江山易主,這是最為尋常的事情了,傅大人也是飽讀聖賢書之人,難道這樣淺顯易懂的道理你不明白麼?這世間沒有什麼能長久永生,縱然是家國天下,也會有所變化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