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牢房裡通風口的光線,女獄卒看見她黑粗的脖子上有勒痕,確實沒說謊,尖利的聲音叫,“045號,你好大膽,關在這裡還不老實,還想殺人,我不處罰你,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敢在這個地方撒野。”
關瓊枝坐在角落裡,瑟縮著身子,瞪著無辜的大眼睛,怯懦細小的聲音說:“報告長官,是她要掐死我,故意弄傷了陷害我。”
女獄卒看見關瓊枝脖子上隱約有兩道紅勒痕,關瓊枝皮膚白皙嬌嫩,雪白的肌膚紅痕刺眼,黑女人其實還沒用力。
女獄卒看黑女人,黑女人人高馬大,又打量纖弱的關瓊枝,關瓊枝的小身板怎麼可能是黑女人的對手,便有幾分信關瓊枝的話,問阿香,“你說,她們是誰先動手的?”
阿香看一眼關瓊枝,朝黑女人望過去,身體瑟縮了一下,女獄卒看在眼裡,幾乎可以斷定是黑女人稱王稱霸,制服新來的女犯,“你別怕,具實說,她敢打你,我揭了她的皮。”
阿香膽怯地指著黑女人,小聲說;“是她先動的手。”
“小賤貨,你敢誣陷我?看我不打死你。”
黑女人瞪著眼,爬起來想打阿香,一動彈,兩個折了的肋骨疼得她‘哎呦’地叫。
“好啊063,你敢鬧事,我看你皮子緊。”
咣當,鐵鎖開了,女獄卒凶神惡煞地走進來,穿著皮靴的腳踢□□女人,黑女人折了的肋骨被皮靴踢中,殺豬似的叫喊,被女獄卒拖了出去,關進黑屋去了。
兩人打架,都受到懲罰,關瓊枝的懲罰輕,單獨關在一間牢房裡。
夜晚來臨,關瓊枝頭枕著雙手躺著,黑暗中還有一種生靈,發出吱吱聲,聲音細小。
她思忖,監獄裡有人預置她於死地,明知道她時日無多,何必多此一舉,害死她,不過多等幾日罷了,唯一的解釋,殺人滅口,害怕她說出真相,只有她知道那個人的真實身份,難道是他下的手?
一個人反倒安心,她迷迷糊糊睡著了。
牢房裡昏暗,通氣孔射進來的一縷光亮,判斷天已經亮了。
監獄裡晨昏沒有任何意義,鐵牢門開鎖時金屬碰撞發出回聲,清晨中越發顯得寒涼,女獄卒站在關瓊枝牢房門口,鐵窗外冷漠的臉,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045號,三日後執行槍決。”
關瓊枝沒有悲哀,只是覺得解脫,無限期等待死亡,整日提心弔膽,恐懼與影隨行,現在終於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