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道觀一片寧靜。大郎耷拉著,坐在老舊的青石板台階上,神色落寞。
三娘則進屋道:「您早知道,何木匠,有病?」
「嗯。」傅杳捏著那枚淚珠可有可無地應道。
「所以,一開始,您是想,幫大郎?」
傅杳手一停,嗤笑道:「你看,你又在隨意揣測別人了。我知道何木匠有病,是因為我有這個本事;我和大郎做交易,是我們都有彼此需要的東西,公平交易。
而你,先是因為懼怕我,先入為主地覺得我心懷惡意;後見我救了何木匠,又認為我其實有一顆善心。傅三,人心是你那麼容易看透的嗎?」
第6章
屏風外面,三娘怔忪在原地,有心想反駁,卻發現她說得都對。
「在其位,謀其事,盡其責。你的所有心思我都不會去管,但你若是妨礙了我,我不介意換個侍婢。」傅杳警告完,把門口的大郎叫了進來,丟給他一樣東西,「回頭讓你爹三天一盅這個就好,喝完了,再去找大夫配。」
「多謝觀主!」感謝完之後,大郎又想起什麼一樣,試探性問道:「不需要香灰嗎?」
他記得,那會兒可是放了一小撮香灰進去,還讓屬雞的人迴避。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傅杳道。
「額……」這回大郎秒懂,當即就把供酒收了起來。
雖然他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放香灰,不過想來這個問題,觀主應該是不樂意解答的。
大郎把酒收好後,傅杳對三娘吩咐了一聲「讓方二以後不要再送吃的上山,讓他的妻子給我做一身衣裳」,便消失在原地。
大郎確定觀主不見之後,想安慰三娘,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道:「三娘姐姐,你別難過。」
三娘沒理他,穿牆走了。
次日一早,張六娘起了個大早去集市上買了最貴的布匹,又在回來時,順道去了隔壁村最會做衣裳的繡娘家中,詢問她帷帽如何做。
「帷帽?」那繡娘聽後,有些意外,「你要做這個?」
這東西只有大家小姐才會去戴,尋常的人家不說不捨得這個布,戴出來也只會被人笑掉大牙。
「幫人做。」張六娘道,「不過我不知道這帷帽究竟是什麼,只好來問問你。」
昨夜裡,那位三姑娘特地交代過,一定要做帷帽和手套。手套她會,冬天她給家人做過,但是帷帽卻不知是什麼。
「這東西簡單,我幫你縫。」繡娘爽快道。
等她見張六娘拿出黑色的布匹時,她又愣了,「你要做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