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來找三娘的,若說三娘落魄到住道觀還說得過去,但空蕩蕩的道觀突然走出個鬼一樣的人來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到底沉得住氣,抬腿就往道觀里走去。
究竟怎麼回事,問問那所謂的觀主就行了。
進門後,三清像後面有兩個女子在對弈。一個背對著他,他看不到面容,另外一個一身黑衣,頭上還戴著黑色的帷帽,這裝束和酒樓那掌柜說的一模一樣。
他遲疑了一下,試探道:「三娘?」
傅杳將手裡棋子落下,抬頭看向他道:「柳家表哥。」
一聽這聲音,柳賦雲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你不是三娘,你是誰!」
「柳家表哥來找我,竟然都沒打聽清楚我是誰,這可就有些失禮了。」傅杳道。
柳賦雲現在哪會考慮這些,「江月酒樓的掌柜的說這玉佩是你抵給她的,你為何會有我表妹的玉佩?」
這玉佩是三娘十五歲及笄時,他特意讓人用暖玉雕成的賀禮,上面還用陰文刻著三娘的小字,世間只此一枚,他絕不會認錯。
「表妹?這還真是奇怪,傅三走失了將近三四個月,怎麼最後尋來的卻是你這個表親?傅家人都死絕了嗎。」最後這句,傅杳說得輕描淡寫,但柳賦雲卻能想像的到她嘴角的冷笑。
「你究竟是誰?」柳賦雲這回沒了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氣勢,他隱隱感覺到,對面這人來歷不簡單。
「方才我的童子不是已經告訴你了,我是這家道觀的觀主。」傅杳道。
「我是來尋人的。」柳賦雲儘量放緩了語氣,「聽觀主你方才的語氣,想來應該同我表妹認識,不知可否帶我去見見她?」
「想見她啊,可以。」傅杳同意道,「不過在這之前,有個小小的疑惑,你得為我解答一下。為何這麼久了,傅家人對她的下落始終不聞不問?」
柳賦雲這回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
「觀主你之前是說,三娘走失了三四個月?」
「不然?」接著傅杳又『啊』了一聲,「合著,這事背後還別有隱情?」
柳賦雲不是蠢人,電光火石間,他已經想到了很多。
掌心的玉佩依舊溫潤,他的手指卻不由自主的一點點收緊,「八月鄉試,我一直不在府中,還是半月前回到家,才得知三娘的事。他們說三娘在探親途中,與書生私奔。京里定國公大怒,對外宣稱三娘病逝,且以後都不會再認三娘這個孫女。」
他不相信端莊嫻靜的三娘會做出這種事,一路從揚州尋到這裡,才有了音訊。
「哦,怪不得。」傅杳恍然,「這就難怪了。我就說,怎麼好端端一個閨女失蹤了,他們還能不聞不問。原來髒水都潑上了,定國公年紀大不說,又最好面子,會這麼糊塗也正常。不過,據說三娘還有一位未婚夫,那他們的婚事又如何處理的?」
說到那位未來的妹夫,柳賦雲雖然心有隔閡,但眼中卻不失敬意,「祁兄是恩怨分明的人,並沒有為此遷怒。定國公府這邊讓他重新與五娘定親,明年五月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