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泰知道,這些不過是背後看中了江月酒樓的人採取的威逼手段罷了。酒樓開不下去,楊英沒辦法最後只能是賣了酒樓。
不過很快的,趙興泰還是發現自己低估了人性的惡。當能以更廉價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有很多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在進入臘月下旬時,生意慘澹的江月酒樓終於開了一回張。楊英熱情地把客人請進去後,客人卻因為吃了一口酒樓的菜吐血身亡。
之前的打砸或許還能讓酒樓苟延殘喘,但現在出了人命官司,楊英作為東家被迅速帶走,江月酒樓一夜傾塌。
接下來的案子審得異常「順利」,廚子和夥計都招供是東家指使的,因為東家之前和那位死去的客人曾經起過齷蹉。出了人證之外,還有物證。那些毒也被證實是楊英親自買的。
人證物證之下,楊英極力辯解,但換來的卻是一次次酷刑。
生不如死之下,很少人能堅持的下去。楊英也不是什麼心智堅韌之人,最後屈打成招也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事。
殺人償命,在楊英被判明年秋後處決後,趙興泰去探了一次監。
監獄裡,楊英身上血跡斑駁,連抬頭都困難。
他看了眼來人,見是以前父親身邊的小學徒,不由勾了勾嘴角,「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趙興泰動了動,把一樣東西送外面塞了進去,「這塊牌匾,是我在路上撿到的。這個世上沒有它的容身之處,我想了想,只能送到你這來了。」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了地牢。
在他走了許久之後,楊英才眼皮微動,看著地上牌匾上的四個大字怔怔出神。
江月酒樓。
……
趙興泰從牢里離開後,就背著包袱,坐車離開了里水縣。
他原本覺得,在里水這裡學到的東西很有限,走得時候應該也不會留戀才對。但是看著遠處的城牆和灰色的天空,心裡卻隱隱生出些不舍來。
大概是因為這是第一處遊歷的地方?
趙興泰想。
一路馬車顛簸,窗外的景色看膩了後,人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等趙興泰醒來,卻發現顛簸感沒了。
是到了嗎?
他揉了揉眼睛,正想問車夫為什麼不叫醒他,卻發現自己哪裡是在車上,分明是躺在一堆枯枝爛葉中。
「……」有些蒙圈地把身上的枯葉拍掉,趙興泰看著周圍的林子,黃昏的天色讓這林子四周多了一份詭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