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這事後,任由祁霜白心智深沉,此時也備受打擊。至於祁家,被三娘嚇了一通到處疑神疑鬼的傅五在知道這件事後,當場就回了傅家,要與祁霜白和離。
然而,她回傅家之後,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厭惡與輕鄙,甚至連接近她都不敢。
她殺死三娘的事,三娘說了不想讓母親再失去女兒,就是讓這件事『民不舉官不究』。傅侍郎沒有再管,傅世子夫妻已經把自己關在院子裡好幾天露面了,但是管不住傅二爺和傅三爺把這事說出來。
大家府邸之中哪有什麼秘密,於是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連坊間都在談這事。
傅五娘看到這些眼神之後,頓時就知道,這個家,她以後也怕是沒臉再回來了。
她返身灰溜溜地回了祁府,此後再沒提和離的事。但是她和祁棠白相互折磨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兩天後,柳賦雲請傅侍郎喝酒。
傅侍郎在經歷了三娘的事之後,也知道他對三娘的心意。但是三娘已去,他也只能是開導開導這位品性純正的後輩,因此欣然應允。
在傅侍郎下了官衙後,柳賦雲領著他一路出城,來到了城外的某處私人莊子。
在推開門後,傅侍郎有些驚訝地發現,這莊子裡面布置的竟然是道觀模樣。
此時道觀里已經忙碌開了,能看到伙房裡面正在準備著酒菜。
江掌柜在見到客人已經到了,轉身道:「人來了,你們開始吧。」說著,她去了後面打酒。
「該我履行我的承諾了吧。」傅杳的身邊,趙老爺子躍躍欲試,「都已經幾十年沒有碰鍋勺了,現在心裡還有些激動。」
之前傅杳讓他二選一,他最後選的是給親手給孫子做一頓他的拿手菜。而他要付出的,則也是給傅杳做一席小宴。
「不會後悔嗎?」傅杳道,「你附身到活人身上需要消耗精氣,做完這頓,你可就真的要徹底消失了。」
「活著是挺好的。」老爺子道,「但下輩子的我又不是這輩子的我。於此時此刻的我來說,就算是去投胎,那也是死亡。既然如此,還不如做完我最想做的事,再帶著我酒,高高興興地離開。」
說完,他已經附身進了旁邊的楊大廚體內。
趙興泰本來在切菜,此時卻聽到楊廚子叫他,「興泰,看過來。」
趙興泰不由抬頭看去,卻見楊廚子將油倒進了鐵鍋里,一邊說著「這些你看好了,這可是你一輩子只能看一次的表演」,一邊將手邊的食材放進去。
這還是第一次見楊廚子這麼高調,趙興泰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又發現今天的楊師父和以往很是不同。以往的楊師父是憨厚的,但是今夜的楊師父卻格外專注,專注到如脫胎換骨一樣烹、炸、甩、炒,整個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仿佛手裡的鍋鏟並非是工具,翻動它們只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甚至於連鍋下的火都像隨著他的心意掌控一般,時大時小,時高時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