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說的,好像你這腿真的要瘸一樣。」
楊廚子本想讓她別多心,但按著按著,卻察覺到了不對。他發現自己無論按輕按重,妻子都沒反應。
妻子是最怕癢的人,外表看上去精明的很,但私下特嬌氣,一碰腿就哼哼唧唧,不許輕了也不許重了。伺候她這麼多年,楊廚子早明白了她的脾氣,也享受這些,但是今天妻子卻什麼反應都沒。
「我這樣按可以嗎?」他試探性問,抬頭卻見妻子正神色溫柔地看著他。
頓時,他內心升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你……」
「我這條腿好像沒用了。」江掌柜語氣儘量輕鬆道,「以後可能就要成為你的累贅了,你可別嫌棄我。」
「可昨天不還是好好的?」楊廚子不聽她的俏皮話,「你身體一向很好,不可能腿說沒用就沒用。如果真要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就去看看大夫。這不可能無緣無故說出事就出師的。」
說著,他就要把妻子抱去山下。
「沒用的!」江掌柜雙手抓著桌子,掙扎著不讓他抱,「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多正常。你是不是嫌棄我了?你要是嫌棄我是個瘸子你就早說,我現在收拾東西就走。」
「我怎麼會嫌棄你,我只是……」楊廚子解釋到一半,突然福臨心至般,想到了什麼。他重新看向妻子,道:「你……觀主……你……你們……」
江掌柜趴在桌子上不去看他。
夫妻兩人僵持著,楊廚子轉身朝著主觀快步走去。
觀主能耐那麼大,而且還斷了兩條腿,她完全能讓小菀的腿說廢就廢。
道觀里平日裡沒幾個香客,只有初一十五的時候才稍微熱鬧點。今日不是初一,也不到十五,三清像後,三娘在寫字,而傅杳則在小憩。
楊廚子衝進來時,三娘見到他,朝他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又看了點躺在躺椅上的觀主,這才走到他的面前低聲問他:「怎麼了?」
「小菀她的腿是怎麼回事?」楊廚子急急忙忙道,「她是不是又同觀主換了什麼?」
「這個你得去問江掌柜。」三娘道。
聽她這麼回答,楊廚子就明白,「三娘你可以不可以跟觀主說,讓我的腿來換三娘的?算我求求你了。」
見他這樣,三娘嘆了口氣,道:「楊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這事您還是和江掌柜好好商量好才行。不如你們倆輪流來提條件,觀主都不需要去和別人交易,直接就能從你們身上摳下個完整的人來。」
楊廚子現在冷靜了下來,也知道這個道理。他慢慢滑坐在地,沮喪道:「她什麼都不讓我知道,以為這樣我就能安心。但是看她過得不好,我又怎麼開心的起來。」
「這是最後一次了。」這會兒江掌柜已經扶著凳子,來到了門外。她看著丈夫,溫柔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可是……」
「或者這件事一年後我再告訴你,」江掌柜往後退了一步,「我不隱瞞你,就是想推遲一下時間。到時候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給你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