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去找你收債也算串門。為了我的那點遺產,你可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鍾離嘖聲道。
「沒有錢,寸步難行,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傅杳不滿道,「我那破道觀都窮成什麼樣了,六安先生天天上山蹭吃的,我都只能給他個饅頭招待他。」
「把摳門說得這麼好聽,你也是頭一個。」
「我要是有錢我能這麼摳嘛。」傅杳理直氣壯道,但這回她得到的卻是鍾離的沉默。
那答案,不言而喻。
「不是吧,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摳門的人?」傅杳笑了,感覺自己受到了天大的污衊。
「錯了,」鍾離勉強開了尊口,「又窮又摳更準確些。」
「你這個人還真是,你去轉世投胎,下輩子肯定是個嘴巴又毒又刻薄的人。」
「誰要去轉是投胎?」外面傳來鄭匠人的聲音,「鍾離要走了嗎?」
傅杳瞧了眼鄭匠人,「難道你不知道?」
「別啊,」鄭匠人搓手道,「鍾離你要是走了,那以後誰給我們銀子買那些好料啊。」
鍾離:「……」
傅杳當場就笑了,她嘲笑鍾離道:「合著你在大家眼裡就是行走的錢袋子。你好好反省自己吧,是不是平時說話太刻薄了。」
「這倒沒有,鍾離平時和我們話又不多。」鄭匠人解釋道,「只是我們這些人都是因為鍾離你才聚在一起的,你要是走了,這槐樹林那邊肯定不好辦。算了,我嘴巴笨,話說不清楚,我讓其他人來跟你說。」
鄭匠人說完,一溜煙走了。
不多會兒,十多個匠人結伴來了。大家圍著鍾離,七嘴八舌地挽留他,給他不離開的理由。
「你看你讓我們做的東西還沒做完呢是吧,你走了不是半途而廢?」
「你看你現在什麼都有,還能和活人一樣在外面走動,像我們就只能偷偷摸摸的。你轉世了,也只是個活人而已,也不見得過得就比現在好。」
「就是就是。」
這些雜七雜八的理由,鍾離都以「活太久了」的理由給搪塞了過去。
突然,鄭匠人憋足了一口氣道:「可是你還沒娶媳婦不是嗎?這人活一輩子,連女人的滋味都沒嘗過,這算什麼圓滿。」
這個理由別開生面到所有人都安靜了一瞬,鍾離也明顯愣了下。
「鍾離你還沒娶過媳婦吧。」旁邊的匠人反應了過來,聯合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鍾離只能搖頭,「沒有。」
從前他一心操持國事,國事不穩,哪有心情考慮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