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先生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周圍的學生,「你們覺得呢?」
周圍學生們答案不一,但絕大多數都比較反對道觀大興土木。
「那只是一座道觀而已。里水的百姓們絕大多數人,身上都還沒有一件完好的衣裳,住的也都是泥屋土瓦。真正辛勞的人每天都在為三餐而憂慮,而無所事事的也能夠住上寬敞的府宅,這難道不覺得諷刺嘛?」
到底是讀書人,年紀輕輕還未步入官場,就已經憤世嫉俗。
六安先生聽完了周圍學生的回答後,沒有立即做評價,而是對身邊的僕人道:「你現在去給書院三舍的學生都布一道題,問問他們的看法,答卷要交上來才准下學。」
「是。」
眼見著隨從去了,杜縣令和孫鶴明白,先生這是要借著這個機會考一考學院裡的學生們。
他們也樂得再等一等,看看這些年輕人怎麼說。
這道臨時加上的題目很快在書院裡引起了波瀾。不過因為課上,不能交頭接耳,大家也只能是左瞧右看了一會兒後,各自以及答自己的。
差不多比平時延長了兩刻鐘下學,六安先生他們用過午食後,正好學院裡所有的卷子都被收了上來。
他們幾個,加上學院裡其他的先生們,都湊在了一起審閱答卷。
這些答卷里,持否認意見的人是大多數,剩下的那一部分,則認為公平交易也不是不可以。
只有黎逢年的答卷,是給予極大的肯定。
「你現在有何感想?」六安先生問杜縣令道。
杜縣令苦笑道:「學生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答應的太早了。不過您應該知道這件事學生就算不答應,但並不會改變這個結果。」
他人微言輕,實在阻止不了很多事。
六安先生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也幸好你被流放的是里水。我指望你開竅,確實難為你了。」
無端被先生羞辱了一臉的杜縣令:「???」
他難道說錯什麼話了嗎?
「既然你知道自己無法阻止結果改變,那接下來就拭目以待吧。這究竟是好是壞,時間總會給出答案。」六安先生道。
他已經放棄了。
之前他還提醒過這個學生,讓他學著點青松觀,結果他到現在還沒看明白。
……
杜縣令和傅杳一將地契的事簽定好之後,槐樹林那邊就把圖給趕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