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不說話。
它已經沒了什麼精力。
彌留之際,能待在他的身邊老去,也不失為一種圓滿。
就希望這個傻子別太難過。
一人一劍遠遠地離開了里水,與此同時,準備去修水的馮憑和傅侍郎父女不期而遇。
「傅叔?」馮憑知道傅侍郎已經被罷了官,他心裡有些為這位長輩惋惜,但這時候不打算說這令人不高興的事,「您帶著九娘這是要去哪?」
傅侍郎其實來江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他名義上是心灰意冷離開京城來江南遊玩的,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帶著女兒盡往名山大川里鑽。
「我打算去見一見賦雲。」傅侍郎道。
既然從這邊路過,那少不得要去見一見。說不定回頭有什麼事,還需要他幫忙。
「您這是要去修水?」馮憑一臉高興道,「我正好也要去找柳兄,那我們這一路可以同行了。」
「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吧。」傅侍郎這次出門,身邊就帶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的隨從其方,另外一個則是女兒的貼身丫頭,出行也倒方便。
他們上了同一艘船,一路沿著水路南下,一直到進入江州範圍,他們本想繼續走水路從鄱湖去修水,但是卻被告知鄱湖最近不太平,基本上都不走了。
「怎麼個不太平法?」馮憑問。
「還不是那些水匪給鬧的。」船家道,「從前只要有船從那邊過,很容易就被劫。現在修水來了新縣令,現在時常在水上打起來,普通人根本不敢過去。」
就算有,那也都是沒了辦法的人。
「那我們還是坐馬車去吧。」馬車要繞一點遠路,不如坐船方便。但是他們都不是什麼藝高人膽大的俠客,為了小明著想,只能謹慎點。
「也只能是這樣了。」
坐了一天一夜的馬車,他們到修水後,柳賦雲見到傅侍郎又驚又喜。
他雖然人不在長安,但是還是時刻關注著長安的動靜。對於傅侍郎和傅家的事他有所耳聞。早在三娘的事情之後,他對傅家就很齒冷,現在聽到傅侍郎雖然被罷官,但脫離了傅家這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
接風洗塵的宴上,傅侍郎問柳賦雲有關水匪的事,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江州圍湖一圈都得靠水路,你這樣一攔,攔不長久。」
江州水系發達,基本運送都是走水道。柳賦雲這樣雖然是為了百姓們好,但同時肯定也會得罪不少人。
「晚輩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現在開弓沒有回頭箭了。」柳賦雲苦笑道,「這些水匪我圍剿了好幾回,但是他們狡兔三窟,我們總是找不到人。若是接下來兩個月還是不行的話,我到時候可能真的得要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