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寧康還只當這位貴妃是在吃醋,但是聽著聽著,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味。
「陛下的御花園裡那麼多花,他今日哄這個,明日哄那個的,竟然眼睛都沒看花。」貴妃搖著美人扇,一副事不關己,眼神甚至還帶了幾分譏諷,「據說馬上又要選秀了,到時候又要有新的花兒進宮,我倒要看看他又怎麼在花叢里打轉。」
皇后本來因為這段時間陛下夜夜留宿在翊坤宮,心裡稍微有所軟乎。現在聽到貴妃這樣一說,那軟掉的一角又迅速變得堅硬起來。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聖人是聖人,永遠不可能成為她想要的丈夫。
寧康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
貴妃這是在挑撥離間呢。
但是她沒去為皇兄辯駁。
在深宮裡待久了,聽多了女人在深夜哭泣,她倒覺得皇后無情一點反而會過得更好。皇兄沒有皇后的愛意,最多是有些不開心;但是皇后若為情所困,苦的會是一輩子。在這種事情上,她更心疼皇后一些。
「那我就先告辭了。」寧康起身道,「之前拜託的事,還請娘娘多費心。」
「去吧,到時候辦好了,我會讓人給你送去。」皇后道。
在寧康走後,皇后又同貴妃聊了會兒,便端茶送了客。接著她讓人去把聖人請了過來用午膳,席間將劍的事提了下。
聖人沉吟了一下,讓人帶著劍去了鎮南王世子府上。傷臉面的話他沒說,但是有一點意思非常明確:什麼時候把真正的劍送來了,那這婚事就什麼時候成。
鎮南王這邊還真不是故意送贗品的,他們也是到現在才知道,他們祖傳的神光竟然是假的。
鎮南王世子二話不說立即讓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去西南,同時自己也在想辦法尋找真正神光的下落。
與此同時,沈惜騎馬來到了長安城外。
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她熟悉了一下長安的地形,最後拿著馮憑的薦書來到了馮家。
管家見是五公子的筆跡,不敢怠慢,同時讓人去稟告了夫人。而馮夫人知道一個女子持著兒子的薦書找上門來,意外之餘,親自接待了她。
沈惜拿的薦書馮夫人看過後,表示讓她先回去,過些日子應該就能辦好,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去通知她。
沈惜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又驚又喜,忙起身道謝。她雖然出身江湖,但也不是無禮之輩。只是相對於尋常的閨秀來說,她不怎麼受拘束。
馮夫人又旁敲側擊了一下她與兒子的關係之後,知道兩人只是萍水相逢,心裡稍微鬆了口氣。
她一時還有些難以接受兒子娶一個江湖女子。
沈惜卻沒想到自己被套了話,她見目的已經達到,而馮夫人也端起了茶,知道自己該告辭了,便起身藉口還有事,提出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