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翹知道,這個法子只要兩家都默不作聲,也不是行不通。長安城裡不是沒有發生過代嫁替嫁的事,但是像夫人這麼欺負人的還是頭一回。
可她只是個丫頭,就算覺得這樣不對,只能聽命行事。
把這些都吩咐完,余夫人看著內室緊閉著的門,像是才反應過來女兒沒了一樣,心突然就揪成一團,疼得她渾身都在顫抖。
……
次日,余府從早上開始就非常熱鬧。畢竟是當朝閣老家的喜事,別說長安城的官員,就連是外面的官員得到消息,也早早的備下了禮送來。
余家這般的熱鬧,但是前來參加喜宴的女眷們卻發現余家內院露面的女眷比以往要少,似乎那幾位庶女都沒出現過。而之後本該給新嫁娘添妝,但是都被余夫人以女兒感染了風寒為由,眾女眷只好在外面添妝。
不過這事還是讓人起了疑心,只是礙於面子,都默不作聲,沒有質問。
喜宴過後,花轎被從內院抬出,當著所有賓客的面走大門送了出去。
一直聽到丫頭來通傳花轎出了大門,余夫人的眼淚才掉了下來。
眾人只以為她是傷心女兒遠嫁,紛紛出言安慰。只有餘夫人自己知道,這眼淚究竟是為什麼而流。
……
在送嫁隊伍出了余府後,翠翹的心還沒徹底放下來。好在之後的事一切順利,他們出了長安上了船,直到船開動,翠翹的心才落了下來。
雖然不知前途如何,但她至少離開那個地方了。
花轎是被直接送到船上最大的房間的,翠翹是唯一的陪嫁丫頭。
她讓其他人都下去後,這才深吸一口氣,把花轎的帘子掀開,準備把裡面的屍身給收拾好。
然而就在她把帘子掀到一半時,卻聽帘子裡面有人叫她:「翠翹。」
這一聲讓翠翹整個背脊都毛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她的後腦勺。也幸好她平時不是個一驚一乍的人,沒有尖叫出聲。
「姑娘?」翠翹顫著聲音道,最後還是沒有勇氣打開帘子。
「姑什么娘,你家姑娘不是已經沒了?」帘子被一雙玉手撩開,翠翹見一身鳳冠霞帔的『小姐』從轎子裡鑽了出來,還抱怨道:「這鳳冠還真沉,來,幫我取下來。」
翠翹哪裡敢動,她吞了吞唾沫,艱難道:「你……你是誰?」
「你覺得我是誰?」『余淑雅』撩開珍珠面簾衝著她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