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幻化的宅院,最多只能堅持幾年。」連晚道,「可是水流卻能當這麼多年的連晚,這說明連家的人一直都在,包括那些老鼠點的下人。我沒有那麼大的本領,能讓一直老鼠活那麼久,可是我娘能做到。她可以替我捏造出一個不存在的家,也能讓邵然永遠都找不到我。」
所以她一點都不怪邵然,這不是他的錯。他們都很努力,但是人力太微弱了。
「我不怨我娘。」連晚仰首望天,不想讓眼淚落下,「真正將我分開的不是她。我是精怪,邵然是人。他已經病入膏肓,死後進入輪迴,前塵往事會全都忘卻。他會有新的人生,會有新的妻子,還會有聰慧可愛的孩子。而我,已經讓他痛苦了一世,又何必給在給他順遂的人生添亂。回到天山,才是我的歸宿。」
這些事情她都想得很明白。
她不恨誰,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也不後悔,如果讓她重來,她還是會這麼選。
「好姑娘。那就好好修煉吧。」傅杳道。
「嗯。」
兩人揮手作別,傅杳見她走遠了,才朝著山下走去。
同連晚說得那樣,邵然當天晚上人就去了。
水流也只是即將燃燒殆盡的燈芯,她將兩家所有的錢資都交給了傅杳,請求道觀將他們安葬,便也跟著沒了。
收了人家的銀子,傅杳辦起事來自然利落的很。
不過還沒等她把銀票揣進口袋,鍾離就出現了,收繳了她的銀子,將錢全部交給了杜縣令,讓杜縣令安排這些銀錢。
「我銀子都沒摸熱。」傅杳抗議道。
江掌柜卻覺得鍾離公子這樣做很好,「這銀子您真要拿了,只怕以後還會鬧出事來。」人家夫妻兩個一上山,兩個都死了,錢財也交代在了道觀里,這事傳出去,難保沒人沒個其他的想法。
「唉。」傅杳翻了個身,繼續悼念她那些逝去的銀兩。
鍾離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人一抱,扛著人走了,「你沒法有錢,但我可以讓你早點拿上銀子。」
江掌柜目送這他們遠去,一直到他們的身影看不見了,才「哎喲」一聲笑了起來。
「這樣也好。」好人就該有好報的。
楊大廚過來時,就見自家媳婦臉上滿是笑容。媳婦高興,他也就開心,「發生什麼事了,這麼開心。」
「沒事。」江掌柜道,「你同小趙說一聲,就說伙房那扇門我明天要用,讓他給我留著。」
觀主說讓她去趁機去見見親朋好友,她思來想去,唯一相見的也就只有一個了。
現在年紀都一大把了,能見一面是一面。她既然不和連邵二人那樣,想見到都見不到,那就該珍惜現下,以免將來遺憾才對。
「好嘞。」
「好什麼好,你準備準備,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江掌柜道,「帶你去讓她羨慕羨慕。」